他裹着厚重的毯子,把视线从壁炉里跳动的火焰暂时离开,看向窗外。火焰的橘红色还停留在视网膜上,于是视线中的雪地,便多了一点点闪烁不定的粉色。
但是几秒钟之后,这点粉色便消失了。窗外是一整片单调乏味的白色,这些白色强烈的反射着日光,看的久了,眼睛就开始刺痛。
格瑞收回视线,重新盯着壁炉里的火焰。正在燃烧的木柴发出细碎的噼啪声,这种木材很耐燃烧,它们持续不断的散发着热量,维持着屋子里的温暖。
如果没有它们,也许格瑞根本没有办法在凡纳斯这个国家呆到现在。
他将双手从毯子里伸出来,稍微靠近火源。跳动的火焰给他的皮肤映上了一层柔软的橘红色,让它看起来没有那么惨白,但是指关节处接近青黑色的冻伤,却是没有办法掩盖的。
这是在从帝都赶往凡纳斯的路上造成的伤痕,半个月之前,它比现在看起来还要严重。经过这半个月的修养,格瑞的手才终于不那么触目惊心了。
尤朵拉看着他,突然开始怀疑,这个孩子,真的能够在凡纳斯这个国家活下来么?
他还只有十四岁。
格瑞的生日舞会最终还是如期举办了,但是最重要的主角却只是匆匆露了一面。在他与埃米尔公主的订婚仪式完成之后,格瑞就不得不只身来到凡纳斯拜访凡纳斯女王。埃米尔公主名义上的母亲。
而事实上,这个程序并没有迫不及待到这种地步。
尤朵拉忍不住再次想起他们离开提斯兰迪家族是,卡萝蒂的表情。
对于格瑞的身体,她绝对是清楚的。但是即使如此,她却只是看着,甚至没有留给格瑞收拾行李,尤其是御寒衣物的时间。
如果不是维特一直看着她,尤朵拉绝对不会怀疑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