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夏至的到来,天气一天比一天燠热难耐,送走了高叁毕业生,紧接的是下学期的期末考试。
看着空了大半的校园,孟晚歌不知为何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明明感觉升上高二才是不久之前的事,一晃眼竟已到了高二的终点。
六月的最后一个周五,期末考划下句点,中间只放了周末的两天假日,校方便毫无慈悲可言地无缝接轨暑期的辅导课程。
暑假之后的周末,孟晚歌几乎把时间都在耗在舞蹈教室练舞,她拜师的舞蹈学校在寒城知名度颇高,每年十月底会举办一个盛大的成果发表会,她长得漂亮,舞跳得又好,几年来一直是学校的活招牌,可惜这应该是她在这个学校里最后一次以主舞的身份演出,上了大学后若是没有选择舞蹈科系就读,舞蹈生涯多半也就到此为止了,因此不管是她本人或指导老师都格外重视。
知道孟晚歌无意出国就学,老师是非常失望的,凭她的实力和条件,申请国外几所知名舞蹈学院理应都不在话下,只可惜私下和她的家长联系后,家长也只是纵容地表示孩子喜欢就好,不愿勉强。
老师抱胸看着场中独舞的孟晚歌,突然发现她跳跃时姿势有些奇怪,立刻击掌喊停,皱眉走过去:“晚歌,怎么回事?”
孟晚歌落地时一瞬趔趄,老师沿着她的腿往下看,马上发现了问题所在,皱着眉严厉地问:“鞋子都这样了怎么还穿?万一受伤了怎么辨?没有新鞋了吗?”
“有……”就是都放在家里了。
孟晚歌不免心虚,其实上礼拜她就发现鞋该换了,她的舞鞋是针对她的脚型打模后手工特别订制的,备用的两双早就坏了,外边现成买的舞鞋她又穿不住,只能拿旧鞋自己缝补了一番,还以为能撑一阵子,没想最近练习强度大,竟没两日就坏了。
这下也没法再继续练下去,老师训了她一番,就把人赶回去了。
孟晚歌离开舞蹈教室时正是阳光猛烈的十点钟,想了想,还是拦车回了趟云鼎山庄。
周日这天尹隽大概率是不在家的,这个时间又正是家里工人忙碌的时候,如果她小心点,也许不会有人发现她回来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又能逃避到什么时候?最近她在想,尹隽成家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已经叁十四岁了,同龄人八成孩子都满地跑了,她又有什么资格阻止他成家?可是她就是接受不了,她甚至想过不如就如何昭仪所愿逃到国外去,可一想到顺了她的意她不知会有多得意,不甘心便油然而生。
她怎么能投降认输?如果真把她逼急了,那谁都别想好过!
回到家,为免像上回那样碰见不想见的人,她悄悄从偏屋通往主屋的侧门入口进了家门,打算去舞蹈房拿了鞋就走人,还未到舞蹈房门口就发现门敞开着,里头传来对话声,听出声音出自于谁,她当下一凛,在离门几步外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