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想反正天塌下来他顶着,茧嵘不喜也无事,他会是茧嵘最坚固的后盾。
以至于这件事被父亲发现,父亲怒不可遏,拎着茧嵘就到庭院里,要家法伺候。
他当时吓坏了,跑过去拽住父亲的手,想把茧嵘抢回来,奈何人小力薄,没成功。而茧嵘被几个护卫按在一张长凳上,父亲手中的长棍一下又一下打在茧嵘身上,听茧嵘哭着喊他哥哥,朝他伸着手。他至今都无法忘记这一幕。
他一口咬在扣住自己的奴仆手上,他挣脱后跑向茧嵘,在父亲举起棍子的时候,扑在了茧嵘身上,承下了这一棍。
父亲愣在原地,他趁着这空隙拉起茧嵘护在怀里,一字一顿对父亲说:“爹,不是嵘儿的错,是峥儿的错,要罚就罚峥儿吧。”
父亲气急了,狠狠一甩袖,让人将茧嵘关进屋子里闭门思过,而他承下了未打在茧嵘身上的棍子。
那一日他明白了,即使他再护着茧嵘,在茧家他父亲才是能执掌一切的。哪怕他往后强大起来,这个事实也不能改变,因为他是茧家人,他和茧嵘身上都肩负着茧家的责任,而他父亲是茧家家主。
那一夜他在屋外,茧嵘在屋内,听茧嵘在屋内小声抽泣,心里难受地自己身上的伤都不疼了。
茧嵘听到动静便止了哭声,慢慢靠过来,抽噎着跟他说:“哥哥,嵘儿好疼。”
即使隔着房门,他也能想象茧嵘缩成一小团,眼睛红红的模样。他心疼得不得了,却又不能像往常一样将茧嵘抱进怀里,只能将药瓶努力塞里门缝道:“嵘儿乖,不哭。把药上了,就不疼了。”
也是那一夜,一向执着兵书的茧嵘第一次低了头,小声告诉他,以后不再看兵书,会好好听夫子的话。
他深知茧嵘有多么喜爱兵书,茧嵘却说:“可是会被爹爹打,嵘儿疼,哥哥也疼。”
一瞬间,他心里非常酸涩。等茧嵘睡着后,他去书房求父亲,但一向对茧嵘宽容的父亲硬是不松口,还将他赶出了书房。
于是他就这么承着伤势跪在书房门口,这一跪便是一天,这一跪便是深夜。
最后父亲叹息着走出书房站立在他面前,问他:“峥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迷迷糊糊抬起头,看着父亲:“爹,为何不让嵘儿看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