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矜最不喜欢装模作样之人,见状眼神变冷:“想来是本宫给你脸了?”
“……是我。”范柔安承认,说完赶紧伸手捂住脸:“但这事情在我说之前就已经有人知道了。”
宋时矜眯眼看她:“谁?”
“我也是宫宴前听宫女说的,要不是你那天晚上羞辱我,我才不会说出去。”
宋时矜似笑非笑:“所以这事情追根究底还是怪本宫?”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范柔安叹息完,又后退一步。
宋时矜知道从她身上再套不出什么话来,又戏弄了她几句,看着她像只蠢鹅心情好些,才挥手让人离开。
云霄一直跟在她身边,也是听见了这番话。
沉吟片刻,她问:“殿下,此事……还查吗?”
“查。”宋时矜盯着不远处的亭子,“安排人从宫女身上下手,看看有没有什么远房亲戚。”
平国公府宴席实在无趣,宋时矜套过范柔安的话后,跟国公夫人露了个脸便先离开。
马车里,宋时矜想了想支起手肘撑在小桌上,轻声嘀咕:“快到虞绵的及笄礼了,也不知巧金阁的礼物备的怎么样了。”
虞绵是宋时矜的手帕交之一,宣平侯独女。
云霄瞥了眼天色,“还早呢,咱们去瞧瞧吧。”
“也成。”宋时矜点头。
马车将她们送去南街的巧金阁,宋时矜刚下马车,就看见门口系着面纱的青衣女子。
她眼前一亮,笑着道:“清吟姐姐也在呢。”
宋清吟抬头看向她,也跟着笑开:“嘉儿,你怎么也在这儿。”
宋时矜扶着云霄站好,快步迎过去拉住她的手:“这不是虞绵快要及笄了吗,我给她备了礼物,想来看看。”
“我也是来拿东西。”宋清吟笑着,一双桃花眼弯弯,瞧着极其温柔,“前些天得了风寒,你及笄我也没能去成,就连除夕宫宴也没到场。”
宋时矜凑近看了看,笑嘻嘻道:“现下瞧着精气神这样好,想来风寒应当是好了。”
宋清吟掐她脸:“就你嘴皮。”
两人手挽手进了铺子,云霄上去询问,宋时矜垂眸看首饰,片头看向他随口一提:“那日宫宴我也没瞧见皇叔呢。”
宋清吟唇畔的笑意略微不自在,打趣:“我父王向来不喜热闹。”
“也是。”宋时矜想起容铖也如此,模棱两可的点点头。
正巧云霄捧着檀木盒子走过来,“殿下,礼物已经备好了。”
东西拿过来,宋清吟跟着看过去。
盖子被稍稍掀开些,里头放着一套宝石头面,最亮眼的是簪子上那颗毫无杂质的鸽子血。
宋清吟眼里露出艳羡,她虽是端亲王之女,又受封郡主,可这样华丽的头饰也甚少见。
“妹妹这是……”
宋时矜“啊”了声,合上盖子道:“虞绵那人就喜欢这俗物,鸽子血我留着也没用,索性送了她去,免得成日里念叨。”
她这随意模样,像是根本不将这珍贵之物放在心上。
宋清吟低头掩住眸中情绪,唇角愈发紧绷。
两人漫步离开,宋时矜沉吟:“姐姐用晚膳了吗”
宋清吟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醉仙楼,摇头。
“那咱们一道去吧。”
傍晚的余晖下,宋时矜迎光而立,她黝黑瞳孔亮着光,好像缀满了漫天星辰。
宋清吟盯着她看了半晌,神色复杂的应下。
醉仙楼并非酒楼,三层的食肆正好能看见隔了条街的护城河。上元佳节时,在这三楼临窗而望,满河花灯的场面极其壮观。
宋时矜定的暖阁居中,隔道墙的房间里,正有两人对面而坐。
刚从宫里出来的容铖手中摩擦着茶盏,“寻我来有事?”
他望向对面的人,男子面容清朗,与宋时矜眉眼间的英气略有几分相似,衣着华贵,腰间挂着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宋”字。
放眼大宋,能将此刻有此姓氏的物件挂在身上的,唯有宋氏皇族。
而这人正是先皇与兰太妃之子宋陵启。
“听闻四皇妹终于向你坦露心事了?”宋陵启执杯饮下一口,调侃的笑。
容铖心中诧异他怎知晓,扫他一眼:“你怎会知晓。”
宋陵启轻笑:“如今满宫里都知道了,听说是在练武场?你们这定情之处也是特殊,怕是叫人撞见顺嘴说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