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有些将领的眼中顿时露出了一些不喜,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刚才大家在敬酒的时候,奴一可都是不喝的,这呼努哈赤敬酒,奴一却准备要喝了,这还真是有些瞧不起他们大家的意思。
加之边地上所传的,奴一一向骄傲自大,不怎么将人放在眼里的传闻又已经深入人心,所以在这酒席之上,众人还真是感觉自己被奴一给怠慢了。
一种敌对的氛围,顿时被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至于奴一刚才解开衣袍露出的诸多伤痕,谁又记得一二?
这些人都是悍将出身,有什么就想要表达出来,有人顿时出声暗含讥讽道:“奴一兄酒量大,架子也挺大啊,我等末将敬之不饮,非得汗上敬才饮酒,这着实让我等羞愧,哈哈哈哈哈……”
这最后的哈哈大笑,虽是冲淡了责问的氛围,但那种责问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奴一释然而笑,抱酒桶而道:“非也非也,你们可别说我看不起你们,只喝可汗敬的酒,我实在是有恙在身不便痛饮,但这可汗敬的酒却又有所不同,我是不饮不行啊!”
席上别的将领立即问:“哦,奴一大人你不妨说来看看,这酒与酒,又有何不同?”
奴一便道:“我孤身一人前来,不带兵入酒席,乃是表明我守本份,一生只做汗上的附庸,甘愿永为汗上效犬马之牢。我解开衣袍,露出一身伤痛,乃是表明我重恩情,得汗上收留之恩,所以愿为汗上披荆斩棘,即便头颅断裂,也在所不辞。我带伤痛饮汗上所敬之物,乃是表明我重义气,只要是汗上所敬,哪怕是肝肠寸断,我也要喝他个一滴不剩,这份情义与予等自是不同!”
奴一说着,也不再多跟人交谈,仰手倒壶悬银液,一口猛灌饮春秋!
咕噜噜一阵饮,冲鼻的酒味竟是让爱酒的奴一,也止不住右眼角间溢出点点湿润。
“哈哈哈,奴一豪爽,我就喜欢奴一兄弟这汉子的性格,荒漠之中,我不服谁,只服奴一的酒量!”
“说得那么多,其实奴一只饮我的酒,不饮你们酒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是用桶敬,不像你们,用蛤蟆大的酒杯敬!”
“奴一何许人也,坛还尚小,桶亦不够,你们用酒杯敬他,乃是对他之不敬,他饮你们的酒才怪,我这用大桶敬,奴一兄弟自是要喝!”
呼努哈赤说笑着,又快快地将地上的一桶酒递到奴一手中,将奴一右手的空酒桶替掉,他不能让奴一的手空着。
“好!”
“豪爽!”
“荒漠杀雄小奴一,酒中亦是无人敌,一身豪气披肝胆,情义二字他第一!”
在席者熙熙攘攘着,不再碰杯饮酒,只为奴一摇臂助威,只是那是真助威还是真催命,谁又能说得清!
适时一阵琵琶声如疾风骤雨般响起,奴一醉眼朝主座上一看,原来是汗皇后殷姬,开始半露着玉腿,为他弹起了劝酒歌。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