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头生无盖”之人乃为妖孽,当要寻道士做法,把我用灵火活活烧死,方能以破其灾!
这时候,我母亲的一个堂兄出现了,他觊觎我母亲的姿色,而我母亲则觊觎着他的庇护,我母亲想要投入他的怀里,事实上一些不正当的事情,也早已经做了无数遍。
但是那位堂兄却不愿意娶我的母亲,他说一看见我脑袋里边那种血肉流动的样子,就觉得灾难要降临,我母亲要想嫁给她,除非我的母亲,先把我这个灾星处理掉,至于怎么处理,那就是我母亲的事了。
于是那段时间,我的母亲开始疯魔了起来,她开始越来越多地埋怨我以前的父亲,每天都要把我父亲曾经狠心地将我绑在坟堆上的事情,说上十几遍。
她开始说要处理我,因为她已经忍受不了这种悲苦的日子,她要把我处理了,她要将我报复地绑回到我刚死的祖父的坟头,也让我的父亲听到我的痛哭声,把我这个灾难接走。
她开始想要用一个铁箍,镶嵌着一块铁绑在我的头上,以此来遮掩我头顶上有一块地方,可以看见血液滚动脑髓暴露的事实。
可是倔强的我,感受到那种古怪的气息,感觉着这个世界对我无穷的恨意,我却不愿意将那个铁箍扣在自己的头顶上,我本来就是那样子的,天生我的样子,我就是那样子,我为什么要比别人多戴一个箍?
因为我的倔强,也因为我与常人的不同,无论我的母亲将箍戴在我的头上有多紧,我总能想到办法,一下一下把那个恼人的箍从我的头顶上慢慢地挣扎着掏下来。
因为这件事情,我的母亲烦不胜烦,她开始无休止地骂我,无休止地打我,把我打得遍体鳞伤,她给戴箍的力量也越来越重,有的时候,她还会刻意地用箍上的铁丝,扎穿我的头皮,把我的头皮扎得鲜血淋漓她也不在乎。
最后当她使尽所有的力量,都无法把箍永远戴在我的头上时,她终于开始“处理”我了。
她把买来的一些白粉倒在米汤水里,米汤水是我平时用以裹腹的食粮,那米汤水十分苦,她诱骗我说,只要我喝了那些苦,她以后就再也不要我戴那个遮掩着我头盖的铁箍了。
那是她不知多少天的时间里,好不容易对我显露出来的浅浅笑意,虽然那笑意是别有用心,但在我脆弱的心田中,也同样是那般地温暖,以至于我后来,当我想起我母亲的时候,我总是想着她那一个慈善而温柔地哄骗我的笑容……回想着那笑容,总让我潸然泪落……
后来,后来我喝着那些苦苦的东西,手很自然地捂到了肚子上,我肚子里面传来无尽的剧痛,我佝偻着身子,开始朝着地面上瘫倒,我蜷曲在地上,口中一口一口地吐着大量白色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