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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海(1 / 2)

楚元皇姓为魏。

栖木如今成了皇太孙, 自然得改名。说起来栖木本来就是假名, 他原本叫夏栖, 如今就成了魏栖。

程理清盯着他,发现他和记忆里的栖木一点儿都合不上, 魏栖笑的像个狐狸,一举一动也不像当年那个被端和给堵的说不出话来的栖木。

魏栖看着他眼中的深思,明白他在想什么,上前举起白瓷茶壶为两人添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随后看向程理清道:“楚元不比燕楚,小公爷来杯热茶?”语罢将添了茶水的被子轻轻向程理清的方向推了过来。

“彼时我一人在燕楚皇城,自己的人不敢冒进,一个人自然不能过于张扬。”魏栖饮了一口温茶开口。

程理清也端起茶杯浅酌一口,“茶不错, 你倒是会挑人。”

“血玉可是楚信宝物, 我此前在楚信长大,自然要拿自己觉得贵重的东西,只怪我当时低估了你们的身份,不想那小姑娘身旁居然有暗卫。”魏栖说完,话语一转道:“不过若非去了郡主的私庄, 我可能真的会死在那些人手里。”

“那些人?”程理清挑眉。

魏栖双唇动了动, 却没有发出声。

程理清心里随着他的唇形读了出来,卫丞相。

楚元丞相卫砥, 也是如今楚元内乱最重要的原因。说起来卫砥也是奇人, 年纪轻轻身居高位, 更是逼的楚元帝放下面子去抱燕楚的大腿。

魏栖讽刺一笑,“卫砥打着寻皇子的名号,却想杀了我领个假的回去。”这事儿还真的要感谢那个毒舌的小姑娘,到底是燕楚的郡主,私庄密不透风,居然让他安然度过了最危急的时刻。

“楚元帝现在心里想的不也是弄死你么。”程理清面上玩味一笑,狭长的凤眸勾起,透着冷意。比起之前的卫砥,到了楚元反而又多了一个敌人。

所以才拉你下水啊。魏栖对程理清勾笑,谁让他当时抽了自己一鞭呢。

程理清冷笑,“呵,只要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就行。”

“自然,一个郑国公而已。”

......

胤康十七年三月庚辰,宁江苏府。

“和表妹!”是苏府二公子苏涉舟,身后还跟着端祀与闻人景。

端和抱着同学在院里喂鱼,闻言起身看了过去,只是初见苏涉舟的目光已经从仰视变成了平视。

苏涉舟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表妹,靡颜腻理温文尔雅,一袭青衣勾勒的身形苗条。又想起她刚来宁江时分明还是个孩子,如今却已经像映月湖边柳树一样拔高,两人站在一起也到了自己胸前。

苏涉舟面上含笑,礼貌温和:“今日宁江府外的阳临岛上有祭海,十分热闹,表妹如今身体好点了要去看看吗?”

表妹之前惹了风寒一直在府上喝药,这几天情况有所好转,所以他才想拉着表妹一起去。

况且出门一事还是表弟提的,自然得带上表妹。

闻人景也在一旁附和,“去吧,往年都因为有事被耽搁了,今年不论如何都要去!”

“我也去,胞妹会去的吧。”端祀隽秀的面上含笑,轻声问道,不过阳临岛的祭海似乎真的可以看看。

端祀十八了,已经看不出一丝年少的痕迹,身体挺拔修长,照例是他钟爱的玄色锦袍,上绣瑞兽白泽踏云。发束小冠,面容有七分瑞王的硬朗与三分端章氏的艳丽,加上端祀清雅的气质,怎么看都是十分精致温和的面相。

只是端祀比以前野了几分,似乎初来宁江和闻人景打了一架是破了老成的桎梏,瑞京少女口中的优雅世子之影全没了踪迹,分明就是个白切黑。

兄长每日从景行书院下学后都会跟着闻人景摸鱼。不过闻人景还是打不过端祀,依旧在被兄长的打压的日子里茁壮成长,时不时的还会被拉去当壮丁。

“去吧。”端和轻轻放下同学,摸了摸它的毛,前几日自己感冒了同学一直是丫鬟照顾着,今天到她手里一看才发现同学似乎没什么胃口,看着也十分懒散。

“找个懂猫的看看,同学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端和心疼同学,这猫儿自小就在她身边,如今也快十年了。

身后的小丫鬟应了一声,端和这才与几人一同出去,同行的还有几个苏府的小姐。

宁江府的祭海活动最主要是在宁江出海口的阳临岛,听闻是燕楚的最东端,太阳最早升起的地方,故名阳临。

宁江府位于燕楚东南方,宁江又是燕楚第一大江,一路向东而去就是东海,海口外由于河床比降小,又有海水的顶托作用,故而泥沙在出海口堆积形成平原,又在江中形成河口沙洲。

阳临岛就是典型的沙州,四面环海,所以一行人需要渡江而过。

不过索性祭海早已成了民俗活动,去阳临岛的海口旁多的是来往渡人。

阳临岛的祭海活动年年都有,每年三月多,宁江湖面薄冰消去,百鱼游至浅海地区,是下海捕鱼的好日子,也是渔民开始一年劳作的仪式。

上了渡船,有一同去阳临看祭海的宁江姑娘见她问道:“是章姑娘啊,好些日子没见了。”

章姑娘刚来的时候,她们都很好奇瑞京来的小姐是什么样的,当时还怕是什么刁蛮任性的千金,后来见到了,倒是瞧着十分亲切。

“是啊,惹了寒在屋里喝苦药。”端和面上愁苦,对那姑娘倒苦水。燕楚的药都好苦啊,现在想来都还是林秋娘的药最好喝。

端和在宁江府化名章禾,没了瑞京的条条框框与严厉的教娘,所以时常会与宁江女子结伴游玩,久而久之,苏府附近的姑娘都能和她说上几句话,偶尔遇到的公子也问几句好。

总之比之瑞京暗含权势的谨言慎行,宁江府要自在的多。

甚至因为在宁江的安逸,这几年一直没怎么动过脑子,端和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脑子变的十分不灵活。

生锈了。

那姑娘闻言捂嘴偷笑,白皙的面上因此而惹上红晕,娇笑道:“章姑娘来宁江四年,年年惹风寒喝苦药,怎么不想着回瑞京避避寒?”宁江的冬日,寒意犀利透骨,虽说比不上瑞京直白的寒意,可论起伤人一点也不比瑞京差。

“宁江人美风景美,舍不得回去。”端和嘴上说的痛快,心中腹诽并不是,她与兄长每年回去一次都有媒人上门,居然连他们的马车什么时候到瑞京知道的一清二楚。

端和心里想着就看了一眼端祀,不说她,怕是兄长也不想回去。毕竟比起郡主,明显世子更讨人喜欢不是。

端祀接受到了胞妹看向自己的视线,也想起了自己那点儿破事,也对那姑娘来了一句,“是啊,宁江可比瑞京好多了。”宁江是真的好,起码今上不会只逮着自己不放了。

事儿都让影察司做了,要锦衣卫和东厂干嘛。

到阳临的距离并不远,几人不过来回说了几句,就已经到了。

端和下了船踩上结实的土地,心里的飘忽才定了下来。

“今年看着比往年人还多些。”闻人景下了船伸了伸懒腰,海口水浅,不能走大船,所以只能去渡人的小船,他现在膝盖缩的酸疼。

而且他可畏水,适才一路都盯着船舱,连头都不敢转。

苏涉舟点了点头,看了一下往来行人,阳临岛的人是褐色麻衣,游人是彩衣十分好辨认,点了点头,“是啊,往年可没有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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