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城之下的风即便被捆缚在禁锢之中,也无法阻挡流言的肆意。
青衣住进皇宫的当日便被宫女们怠慢了,她环顾一周屋舍带着犹疑问:“皇宫之中至少应该家具位列都是齐全的吧。”
可青衣入住的却是皇宫西南面最简陋的一间别屋,因为她只是领着口谕入宫,又并未言明具体身份。如今的青衣即不是御医,也不是妃子,有一件破屋遮风挡雨已经是最好的优待了。
“公公只是说给你安排一处住所,这里难道不好么?”宫女眼高手低,见到青衣不是那能有油水的主子,从头到尾也没打算给她脸色看。
“可……”青衣面色艰难,堵着一口气在嗓子眼里不能发作,她孤身进入皇城之中没有任何依靠,得罪一个人就是多给自己树一个敌人。
“殿下吩咐我给他诊脉,大夫该有的器物至少也应该配备齐全吧。”青衣不得不低声下气,心中有疑,若是要炼丹制药,那丹炉火炬都不应该少。
没想宫女反倒先翻了一个白眼,挤兑道,“公公说过,该有的早晚会有的,没有的,你是又如何都求不来的。”
说罢,宫女扭身竟先出了屋檐,身姿摇曳一步一跨颇有风味,待出得院落,还大大咧咧的也不知道跟谁说起话来。
“这些吃穿用度的东西给嫔妃都嫌膈应,想来,这里面的主子应该一点儿都不召陛下待见吧!”虽然宫女的声音不大,偏巧此处僻静青衣又是个耳力极好的主,两人的对话清晰的传入到她耳中。
想来应该是给青衣送物件的宫人,她正要转身迎出去,却听见更加污秽的言论。
“谁又知道是从哪儿来的狐媚主子,听说在七王府上不受待见,这才进了宫。”
“那陛下怎么还能接她入宫,难道说女子会点儿医术还能成仙了不成?”
言外之意似乎意有所指,听见这些对话青衣只觉会脏了耳朵,她叹息,不愿意再听下去,奈何那声音是毫无避讳越说越是起劲。
“儿子虽是个王爷,却只是一个架子谁不知道有几斤几两,当然不及眼下的正主厉害。”
“你的意思是这狐媚子勾引儿子不成,反倒打起了老子的主意?”
“嘘,你小心一些,仔细招来祸端。”
可这些话却让青衣早已气得咬牙切齿,面无血色,恨不能将这间屋子全部焚尽,只为了祭奠她得不到又不能够靠近的爱情。
离开七王府邸只是权宜之计,若不能够得到皇帝的依仗,一纸圣旨下诏,她还用离开吗?
“这件事还没有完,陈绍,早晚有一日你会回到我身边,成为我的枕边人,那些你所谓对夏依依生生世世的誓言,只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青衣看视的目光也变得愈发冰凉,她在心底暗暗起誓,那些不将她看在眼里怠慢过她的人,总有一日要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