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均瞪大了眼睛,不得不说,这样古朴的小镇里能遇到如此高水准的画师,真让人惊喜。
“太棒了!”沈云姿发自内心的赞叹,不是赞画中人,而是赞画师的超凡画艺。
素描看似简单,但也是对画师水平的一大考验,没点真材实料怎好意思拿出来赚钱糊口,而这画师的画意,已经不只是赚钱糊口那么基础了,他刚才的两幅画,水准明显超越了他摆在摊子上的那些样品。让人越发感觉这画师有点神秘。他明明有更高的水准,为何却只在这两幅画才表现出来?还有,他在晏锥开口说英文时就是用的中文来回答,他故意抬价是为什么?
晏锥精明,目光从画上移到这画师的脸,眉宇之间泛着冷意,将300块钱递过去。
画师没接钱,晏锥的手刚碰到素描,却没能从画师手中抽出来,对方捏得很紧。
“你什么意思?”晏锥不悦地问。
“哈哈,别紧张,我只是突然觉得,这素描是我惊艳之作,我有点舍不得卖了。”画师笑得张狂,年轻的面容被黑框眼镜挡去了一半,看不真实他的表情。
晏锥彻底怒了,这人摆明是在故意戏弄!神经质!
但晏锥并不是个愚笨的人,此刻他亦心生警觉,文雅的气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狠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们曾经认识?”
是的,晏锥不得不往这方面想,否则怎么解释一个陌生人无缘无故地戏弄?
沈云姿也察觉出了不对劲,柳眉紧蹙,审视的目光望着眼前这个怪异的年轻人:“你敲竹杠也就算了,现在连画都不想给我们,做生意可以这样没诚信么?”
“哈哈,真好笑,你们紧张的样子比画还精彩!干嘛这样瞪着我,一点都不友善!我不认识你们,也没有想拿走这两幅画,我只不过是……闲得太无聊了,逗逗你们而已,哈哈哈……”年轻画师笑得前恭后仰,无视晏锥的黑脸和美女嗔怒的目光。
沈云姿将画拿在手中,巧笑倩兮,带着一点安抚的意味对晏锥说:“别生气了,或许,有的人搞艺术到了最后会成神经质,我们总不能也像他那样吧……走啦,吃饭去!”
沈云姿是晏锥的女神,她几句话就能让晏锥忘记刚才那一点点不愉快。
冷冷地瞥了一眼那画师,晏锥也没再多说,牵着沈云姿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开了,仿佛刚才那一幕不曾发生。
只是,晏锥虽然没有回头,却还是能感觉到身后有两道灼热的视线在跟随着……那画师真的不认识吗?晏锥心头掠过一丝疑惑。可他也不愿被人影响到心情。现在的时光是多么难得,他要珍惜和享受与沈云姿在一起的每个片段。
在这小镇上的日子格外轻松,宁静安详而美好,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晏锥和沈云姿每天出双入对,俨然像一对情侣,他们都很默契地不提某人某事,尽情享受着悠闲的乐趣……
然而,远在c市的人就不如她俩那么惬意了……
晏家大宅里,依旧如往常那样沉闷,这片优美幽静的大院里,很少听到欢声笑语,但闲言闲语却还能听到不少。
没有老爷子召集的时候,各房的人也都在外边或者在自家吃饭,每一房都各自配有佣人专门做饭。他们各自有不同的口味,喜好,有的喜欢大鱼大肉,有的喜欢吃得清淡,有的不能吃甜食,有的不吃醋和花椒……除了在老爷子面前他们是不敢挑剔,在自家里可是不好伺候的。
二姑妈晏启芳吃完饭又在唠叨了,不满佣人今天在菜里放了花椒粉。她喋喋不休的架势,谁见了都头疼,丈夫懒得理她,儿子见状也颇有些无奈,他知道母亲为何这两天的火气很大……
孙绍阳不穿西装打领带的时候就是个阳光大男孩,挽着母亲的手,笑容亲切地讨好着:“妈,我们去花园散步吧,饭后多走走,有益消化。”
“你小子,是在说我很肥吗?”晏启芳故意瞪眼,实际上在笑,跟着儿子的脚步走下楼去。难得儿子从邻市的分部回来过周末,她心里其实挺高兴的。
“妈,谁说您肥我就跟他急!我妈那叫富态,贵气!”孙绍阳义正言辞的样子,逗得晏启芳忍俊不止。
孙绍阳很孝顺,也难怪晏启芳会尽心尽力为儿子打算,巴不得他能受到老爷子重用,巴不得他能像晏季匀那样掌握公司大权。
暮色初临,晏家大宅在这暗沉的光线中显得有几分肃穆,占据了一千平米的宅院里星星点点地透出些灯光,花园里一片寂静,葫芦形的池塘发出橘黄的光,能看到里边有鱼儿在畅游嬉戏。
晏启芳和儿子在池塘边散步,闲话家常,但绕来绕去都离不开晏启芳最关心的问题。
“绍阳啊,最近晏锥不在家,你可要加把劲,努力一点,最好是能让爷爷将你调回公司总部……如果,能取代晏锥的位置的好了。”晏启芳说这话的底气也不足,她知道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绍阳脸色一僵,尴尬地笑笑:“妈……您也知道我能力有限,恐怕……恐怕会让您失望。上次因为货仓的事,爷爷说我考虑不周,幸亏季匀哥将货仓搬迁了,不然……”
“绍阳!”晏启芳的脸一沉,神色凝重:“你不能这么看不起自己。你能力有限,难道没听过勤能补拙吗?有谁生下来就是做生意的料啊,不都是靠后天的磨练和栽培吗?你现在的目标就是要想办法调回总部取代晏锥的位置,这是你的大好机会,如果错过,妈不会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