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锥别开了视线,暗暗自嘲,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无助和落寞这种词汇用在她身上合适么?
就算是真的,又关他何事?
晏鸿章也是闭着眼睛,但好在情况没有变得更糟糕,他像是睡着了。
晏锥心里一直搁着一句话,几番欲言又止,似是又不想被爷爷听了去,只好憋着。
一路沉闷,直到到了医院,杜泽涛已经接到晏锥的电话,在门口等着将晏鸿章接进去。
洛琪珊和晏锥跟在后边,杜泽涛询问了老爷子发病时的情况,听到是洛琪珊救了人,不禁大加赞叹,说洛琪珊的急救措施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杜泽涛带晏鸿章进去做检查了,晏锥和洛琪珊就守在外边等。
这里的走道上很安静,来往的人很少,这下,晏锥可以不用再憋着了。
洛琪珊似是早就知道晏锥要说什么,在他开口之前,她已经在凝视着他了。
“晏锥,你放心,我知道你反对这门婚事,我回家会跟我父母做思想工作。总之,只要我不答应,他们也拿我没办法。”洛琪珊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说这个话的时候,她的心会有点不舒服,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晏锥依旧紧抿着唇,只是,他也有一丝迷惑了,怎么洛琪珊像是真的没有跟她父母串通一气吗?难道她真如表面这么光明磊落?
她救了爷爷,这一点,晏锥是记在心里,如果说一点都没触动,那是骗人的。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就是,在洛琪珊的急救下,爷爷恢复心跳,那一刻的巨大惊喜和震撼,足够让晏锥心里对洛琪珊的厌恶淡去七分了。可他就是一想起昨晚自己被强了,还有今天被逼婚,他潜意识里就有种抗拒。
晏锥轻轻勾了勾唇角,不咸不淡地说:“你们家的两位,只怕没那么容易被说服吧。”
洛琪珊脸一热……确实,今天父母的种种行为,连她都感到太诧异太意外,难以理解,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双亲啊。
洛琪珊咬咬牙,清眸里闪烁着坚定:“不管怎么样,我会说服他们的。”
晏锥靠在椅子上,似是很疲惫,懒得再说话了,闭目养神,静静等着晏鸿章出来。
这时,传来一个悦耳而又急切的男声……
“弟弟,爷爷怎么样了?”晏季匀匆匆赶来,一脸的焦急。
晏锥指了指前边那道门:“杜医生在给爷爷做检查。”
晏季匀见洛琪珊也在,不由得愣了愣,随即打个招呼,坐在晏锥身边,用手肘碰了碰晏锥:“怎么回事?说说看?”
话是在对晏锥说,但晏季匀犀利的眼神却是落在洛琪珊身上……她看上去似乎有些憔悴,跟前几次见到时的状态大不一样啊。
晏季匀这么精明的人,一来就感觉出气氛不对劲了。
洛琪珊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里暗暗叫苦……不是吧,晏锥该不会把昨晚的事老老实实告诉晏季匀?这事,一传十,十传百,那么,她会成为全城的笑话吧。
偷偷瞄着晏锥,看他什么反应。但是,洛琪珊失望了,晏锥的神情根本没有明显的情绪,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洛琪珊只能安慰自己……说就说吧,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算晏锥要四处宣扬,她也只能认命。
“哥……这件事,是我不好,我惹爷爷生气了……爷爷突发心脏骤停,是洛琪珊救了爷爷。”晏锥从嘴里憋出这么几句,便不再多说,俊美的容颜尽是一片自责和沉重。
晏季匀察言观色,看看晏锥,再看看洛琪珊,隐约也猜到三分。但见晏锥似是不愿多言,他也聪明地不再多问,但他可以肯定,这事怕是跟洛琪珊有些关联。
晏锥当然不会说了,好意思说么?说自己被喝醉酒的洛琪珊偷袭了,然后……然后被强了……再然后……
这是晏锥的耻辱,他只想这件事能快点过去,在哥哥面前老实交代?他丢不起这个脸。
晏季匀尽管发现了一点异常,却还是不动声色,只是打量着洛琪珊,关切地问“洛小姐,多谢你救了我爷爷,不过……你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洛琪珊心里一暖,连忙摇头:“没……我没事,可能因为没吃早饭,所以……”
“没吃早饭?”晏季匀剑眉一蹙,站起来,拍拍晏锥的肩膀:“你也没吃吧?我去买。”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晏大哥,还是我去买吧。”
“别客气,你在这坐着就行,我很快回来。”晏季匀冲洛琪珊笑笑,礼貌而又温暖。
“谢谢晏大哥,你真好。”
这话,晏季匀听着是受用,可旁边某男听着就感觉有点不是滋味儿,嗤笑一声:“左一声晏大哥右一声晏大哥,叫得这么亲热,你们有这么熟吗?我跟不过是跟你客套罢了,你还真当回事。”
晏季匀出去买早餐了,听不到,可洛琪珊就纳闷儿了,晏锥这话怎么听着有点酸儿?
“他是比我大,我叫一声晏大哥又怎么了?哦……你也比我大,可我才不会叫你‘哥’,你嫉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