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钢板门,铁链锁是那种非常粗的锁,根本没办法。
冯春生立马去了旁边的屋子,找了一圈,他翻出了羊角锤,小跑过来,对着那铁链锁,就是一下子。
可惜,铁链锁没有砸开。
冯春生举起锤子,又是哐当好几下,依然没什么用……那铁锁,完好无损,只有边边角角的地方,出现了一些形变,但开锁无望。
冯春生举起了锤子,看了我一眼后,说:没招了……咱们回门房——关上门,两人守在里面,也挺安全的——熬到了明天早上,咱们再去报警。
我听冯春生这么一说,也点了点头,说现在只能这样了。
我和冯春生,驮着烧纸婆婆的尸体,又回了门房,我把烧纸婆婆的尸体,平放在了床上,我和冯春生,两人就坐在门边,抽着烟。
唉!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这一晚上啊。
我们两人,一连坐了半个多小时。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出了一阵歌声。
“甜蜜蜜……我笑得甜蜜蜜,就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冯春生猛地站起来。
我一把按住了冯春生:春哥……你可别瞎动啊,这没准是那凶手,诱惑你的呢。
“诱惑我吗?”冯春生喃喃的说:可是他怎么知道我妻子最喜欢跟我一起唱这首歌?
我说没准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老公……肯德基的薯条,真好吃。”
“老公……我们能去人民广场转转吗?那边有一位卖唱的姑娘,唱得歌很好听,我们去听听,好嘛?”
冯春生听了这两句话,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直接走出了门:老婆……是你吗!
那殡仪馆的广播喇叭里,继续说道:鬼是没有影子的,人是有影子的,真的是这样的吗?没准也有没有影子的人呢?
冯春生听了这句话,彻底激动了,他说道:老婆,是你……我知道是你……我找你找得很辛苦……没想到,真的出来了,你真的出来了,老婆。
说完,冯春生那叫一个激动,往前迈了好几步。
我连忙去啦冯春生:春哥,别激动,千万别激动,没准,只是那个凶手,在……勾引你入瓮呢。
“不会的,不会的,我妻子最喜欢吃肯德基的薯条,她也经常和我一起去人民广场听一卖唱的小姑娘唱歌,我妻子也曾经问过我,会不会有没有影子的人……就是她!绝对是她。”
冯春生猛的转过头,说:水子,我要去找找……硕大的殡仪馆,绝对有我老婆的消息……一定有……我得去找啊!
他的情绪,非常激动。
我说春哥,我跟你一起去。
冯春生摆摆手,说:水子,你就留在门房里面,门房里很安全,那凶手,只能从门口进来,如果进来,你用它来保护你自己。
说完,冯春生递给了我那把羊角锤子后,转过身,决然的走了出去。
他说这殡仪馆的怪事,得有人告诉警察,得有人告诉郭毛子……烧纸婆婆,也不能白死,那十一具烧尸里,不管有几条人命是被害死的,也不能白死。
“你得活着。”
冯春生离开了。
我则守在了门房里面。
老实说,我一直都感觉,浑身不得劲,我心里实在太害怕了。
一人在殡仪馆里,说心里不对那神神鬼鬼的事情发毛,那是不可能的。
同时,我还得担心……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凶手。
这种感觉,让我时刻如芒在背。
我随时都能够感觉得到手心里的汗,不停的在流。
这样的时刻,我也不知道坚持了多久,忽然,我听到殡仪馆的广播,又响了……这次,我听到了——冯春生的声音。
“啊!”
“啊!”
这是冯春生的惨叫声,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他的声音,我一听就听得出来。
“水子……别来……这个殡仪馆,就是一个巨大的圈套!杀人的凶手,是……”
在冯春生喊到了这里的时候,他的声音,夏然而止。
紧接着,外面的广播里,传出了一阵可以压低了嗓门的声音。
“嘻嘻嘻嘻……于水,现在,你从门房里面出来……你要是想救冯春生的命,就最好快点出来……嘻嘻嘻嘻。”那人的声音,十分阴毒。
我听到这儿,也忍不住了……冯春生出了事,咱不能袖手旁观。
而且广播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确实是冯春生的惨叫声。
我想立刻就打开门,出去救冯春生。
但是我没有立刻出去。
我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录音软件,我对着麦克风说道:我叫于水,是郭毛子喊来守夜的人,殡仪馆的十二具焦尸,不是什么鬼魂复仇,是有人装神弄鬼,他杀了烧纸婆婆,抓了冯春生,如果明天,我没有了消息,那证明……我也死了。
说完,我把手机,用绳子,绑在了床板的背面。
我今天就算命没了,我依然有想说的话……留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