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昆仑说我们几个,都活不了多久了,我也相信黄昆仑的判断,说:黄前辈,要不然待会等老史过来,他是老“海巴子”,对海上的情况都熟悉……他说能走,咱们就走,他说天气似乎不行,那咱们就在这儿住着,住到咱们头上的死气消失了,咱们再走,成不?
“可以!”
黄昆仑拍了拍大腿,又开始伤春悲秋起来了,他轻声叹道:人生五十年,弹指一挥间,与天地相比,如沧海一粟,如梦又似幻。
人生五十年,长乐镇里的镇民,可是标标准准的“五十年”寿命,他们的这一辈子,那才真的是“如梦又似幻”。
黄昆仑感叹完了,问我,说:长乐镇的事,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这人啊,还是得及时享乐,怎么开心怎么来……这么多年,你说我真的找不到人,解决我“天子望气术”的问题?也不至于,就是我的心里,始终有一个执念……我不想放弃望气术。
“执念导致痛楚,执念让我这么多年,不开心啊。”黄昆仑拍了拍我的大腿,说:水子兄弟,这次,我得仰仗你了,用你的阴阳绣,彻底封锁了我的望气术。
我的阴阳绣,能够封锁您的望气术?
黄昆仑说是的。
这事我得好好琢磨,我得仔细回忆回忆哪些阴阳绣,有封了黄昆仑望气术的办法。
我正琢磨呢,忽然,我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老官头”给我打的。
老史就是老官头给我介绍的。
我划开了接听键,问老官头:官叔,找我啥事呢?
“水子,老史在你身边吗?”
我说老史现在不在呢,我告诉老官头,虽然老史不是什么好鸟,但是老史这人,没有伤害过我们。
老官头立马吼道:我告诉你……我刚才得到的消息……老史,已经死了七八年了,带你们出海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老史?
“啥?”
我顿时汗毛直立了起来,说这咋回事啊?
老官头告诉我,他说这些年,老史一直都借口没钱,在东兴租了一个房子住,本来一直相安无事呢,结果有点巧,那房东的孙子,昨天下午在院子里踢足球,一个不小心,把足球蹬到了二楼的窗户上,足球踢碎了窗户,钻到了老史的房间了。
那孙子的足球是他娘从上海给带的阿迪……听说是限量版的足球——02年世界杯时候的一只比赛用球,叫“飞火流星”——价格非常贵。
房东肯定要去老史的房间里面找球啊!
老史又不在,房东打老史的电话打不通,干脆就直接动手撬门了。
门被撬开了之后,房东就进屋拿球了。
他拿到了球,发现老史卧室的小卫生间里,不停的闪着红光。
他寻思老史是出门没关灯呢,他是个老思想,就是什么都得节约,房东就推开门,要把那灯给关上。
结果房东一推门,差点没吓死。
那小卫生间里面,摆放着一个“灵堂”。
灵堂里面没有灵位,只有一块通红的布,裹着一个东西。
房东打着胆子,把那块布给掀开。
里面是是一个人头。
白骨人头!
当时房东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了电话,哭着报警。
警察半个小时后过来,收掉了人头,同时开始调查。
调查发现,这个人头,根据检测……不管是骨头上的裂痕来说,还是头型,还是从里面提取的成分,都完全指向——它……就是老史的人头!
可是,警察调查房东和老史的朋友发现——老史这几个星期还活着呢,可这个人头,至少有七八年的光景了。
也就是说……七八年前,老史就已经死了。
现在警察搞不懂,七八年前老史就死了,那现在还活着的老史,到底是谁?
这个,警察在半个小时前,又询问老官头。?老官头听了,感觉这里面有诈——所以给我打了电话提了个醒。
我听了电话,感觉腿肚子都有些转筋了。
我放下了电话,望向了冯春生:春哥……有怪事。
“啥怪事?”冯春生问我。
我说:真正的老史……七八年前就死了。
“那现在的老史是谁?谁把我们,带到长乐镇的?”冯春生十分紧张。
我摊了摊手,说:我也特么的不知道啊!
就在这时,祝小玲让我转头。
我立马转了回去,我发现,岸上站着李夏。
李夏一直都以邻家姑娘的形象出现的,可现在,我看到李夏的脸上,洋溢着诡异的微笑?
她看着我们,眼神中,带着怨毒、阴险和贪婪。
他的眼神里面,似乎隐藏着所有人性中的恶,让我和她对视的时候,身体忍不住的打颤。
“长乐镇里,没好人。”李夏诡笑着跟我们抬下巴。
我咳嗽一声,装作没事人似的,问李夏:你不是去找老史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李夏嘿嘿一笑,没管我的问话,说:我告诉你们,长乐镇的那些人,在镇子里,他们都是好人……整个长乐镇,只有一个坏人……那就是我,嘻嘻嘻。
她诡笑着,一步步的走向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