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寅柯觉得脸有些微烫,一定是洗浴的热气从隔间溢进了室内,否则怎么会这样热呢?血液都要沸腾一样。
他弯腰把脸埋进手掌心里。
“这尺码是你的吧,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杜彧站在床脚,“回你的床上去。”
陆寅柯的脸还埋在手心里,说话像有回声,变得更堵塞而沉重,像是沾了水的羽毛,再也飞不到天上去:“是你太瘦了,我几个兄弟都跟我差不多。”
“话说回来,”他从掌心里抬起脸轻轻拍了拍,试图重新回到自己的节奏,“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我们杜主席不应该一直都是不受嗟来之食吗?”
“嗯,”杜彧应得理直气壮,“我是不喜欢收别人东西,但这是我从你家拿回来的酬劳,我还挺心安理得的。”
“行吧,”陆寅柯终于用拖鞋蹭了两下地面作出要走的样子,“看来我以前把你想得太美好了。”
杜彧闻言嗤笑了一声,声音沉重得像是窗外黏稠的黑夜。
“没有美好过。”
是啊,怎么会美好呢,从来都是如此恶劣。
毕竟,他是个罪人啊。
第25章秘密
第二天清晨六点不到,杜彧就在朦朦胧胧的曦光中睁开了眼。
简陋的方窗不配拥有窗帘的眷顾,白亮的日光从玻璃中折了几个弯最终投到地上。耳边是隐约的鸡鸣,“喔喔喔”的啼声你方唱罢我方登场般毫无休止。身下的板床硌得他生疼,骨头要穿透皮肤似的。
“喂,”他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陆寅柯。”
“起床。”他翻身坐在床沿按起太阳穴,“起床,陆寅柯。”
还带着恬然笑容的睡神陆寅柯仍旧沉浸在梦中,毛巾被在他身上随意搭着,一角还拖到了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他浑身上下纹丝不动,估计也就只剩心脏还咚咚跳着,血液还汩汩流着。
杜彧用充盈肺腔的方式深吸了一口气,他怎么觉得这一路上不是他睡就是自己睡呢?这人啊,怎么就是睡不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