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芳心纵火犯,佩服佩服。”单青把水煮肉片转到自己面前,“我这儿就没什么特别让人印象深刻的。非要说的话,就那个焦焦,她真的好喜欢看书,可家里没钱买不起,我都后悔怎么就没多带点书过来,唉。”
“主席呢?”韩文涛用手肘抵抵杜彧胳膊,“前几天我在班里做了个小调查,孩子们最喜欢的老师就属你和我了。嘿,没想到我有朝一日竟然也能和主席齐名,实在是厉害死我。”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鬼调查?你肯定是没把我名字列上去,列上去还轮得到你吗?必然是我跟你们主席并列第一。”陆寅柯单手捏住可乐的塑料瓶,“来,我给你满上。”
杜彧搛了一筷青椒土豆放进碗里,思索了一阵才回答道:“还是陆筱欧和阿虎吧,都挺招人疼的。”
“嚯,他们哪需要你疼啊,他俩互疼就好了。”陆寅柯心不在焉地用筷子去夹鹌鹑蛋,那蛋却滑溜得不行,夹了半天愣是一个都没夹住。他一气之下用筷尖狠戳过去,白里透黄的鹌鹑蛋偏偏颇有灵性似的,偏过身弹跳着蹦上了桌。
“连鹌鹑蛋都在笑你。”杜彧凉凉地嘲讽。
“但我说真的,你们印象最深的是什么?”韩文涛喝可乐兑雪碧喝得上头,整个人都云里雾里的,“我还记得第一天主席用灶台给我们煮饭,卧槽,那叫一个香啊,是家里的味道。”
“还有陆哥胁迫我开小车车,呜呜呜呜,我真的好苦啊,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从驾驶座上下来过。”
“你脑子里整天都记着些什么?支教就给你留下这点回忆?你肯定是没好好体悟,回去写篇一千字的推送检讨检讨。”陆寅柯终于对筷子认了输,他刚用配勺成功挖出调皮蛋便立马报复似的一口吞进了嘴里,“我跟你讲,我就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了?难不成还能让我哭死?”韩文涛造作地捏起兰花指,“给臣妾说说看。”
陆寅柯眼珠子转了转,咀嚼的动作在看见韩文涛妩媚的神情时停上了半天,好一阵功夫才缓了过来。
“我的境界就很高远,你知道吧。看过梵高的《星月夜》没,在这里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星空。”他有意无意瞥过杜彧,转而面向一桌人高谈阔论起来,“不知道你们注意过没有啊,这里的星空特纯粹,星星排布得也特密集,亮得扎眼,跟城市一点儿都不一样的。”
“没看的今晚赶紧抓紧时间感受一下啊,真就觉得岁月静好,牵着旁边人的手就想这样慢慢变老似的,特别净化心灵。”
他侃着侃着,头又慢悠悠扭了过去,对着身侧那人意有所指地笑起来:“是吧杜主席?”
杜彧本来不想理他,奈何他说得实在大声,全桌的视线也都汇集到了自己身上,终于勉为其难哼出几个字:“还行吧,是挺好的。”
得到肯定答复的陆寅柯笑得像只成功偷吃到蜂蜜的灰熊,既有窃自的欢喜,又有蜂蜜的甜腻。
携着一脸春风得意,他终于神采飞扬地起了身,高高举起手里的细脚玻璃杯,“为了支教干杯——”
“为了支教干杯——”
包厢里又弥散出欢乐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