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彧本来都已经在睡梦边缘游走徘徊了,被他这两个字一拉扯,却硬生生捣鼓醒了。他不无气恼地瞪着他,像只被收敛了爪牙的猛兽圈养半天的小斑羚,差点就忘了对方还真真正正是只不安好心的凶兽。
陆寅柯露出略微受伤的神态,眼珠被台灯映上两点光晕,一双狭长眼眸登时格外湿润水灵。
“你……难道都不想我……和你喜欢的它吗?”他蹩了眉脚,“我可是一觉得心里难受就会想你,但也总是只能看着你的照片,听着你的语音来满足这阵空虚。可你的照片实在太少了,语音也只有那么短短几条,我每次都要反复点反复点,在脑海里不断描绘你高潮的可爱模样,才能获得一些些安慰。”他更失落了,似乎这种负面情绪下一刻就要把他吞噬,“看来我是又自作多情了,原来只有我在想着你……”
“停停停,你还有完没完?”杜彧其实早已熟稔了他装可怜的惯常手法,却偏偏总是懒得点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每次都让他诡计得逞,“别上纲上线,我当然想你。”
陆寅柯于是一改他作天作地的神情,嬉笑着把食指拇指圈在嘴前,探出殷红舌尖邀请般动了动。
“haveyouevermisedtheblowjobioncedidforyou?”
杜彧明显一滞,右腿下意识就搭上了左腿,挺不自在地蹭了蹭。
“aha,youwantme.”陆寅柯虽然看不见他的动作,却从他窘迫的面容上窥出了一二,终于满意地沉声下了定论,“所以我们来……”
然而他话音未落,视频就啪一下中断了。
不比面对面交流,视频通话的可操作性还是太小,挂与不挂更是一个人的事,而且这一挂,下一通还未必就能通上……陆寅柯果然愤恨地发现杜彧关机了。
另一边,杜彧的睡意早已消失了个精光。
他能挂掉电话,却挂不掉脑海里已经发生过的那些画面和声音,每一帧都拨动着他内心深处最为隐秘的那根弦,牵动起以往热烈的一片回忆。
有没有想他?当然了,这不是废话吗,刚刚就在想。
但至于有没有想别的?
那当然……也有了。
他又不是不食不屙无欲无求的神仙,好端端的对象摆在那里,七情六欲也总是有的。但这种事自己大半夜的想想动动就好,真要说出来这脸得往哪儿搁才是。
杜彧叹口气,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蚀心般难受。他转头看看敞亮无比的日光,更是在心里埋怨起陆寅柯的不合时宜。他那儿倒是月黑风高,但在自己这儿摆明了就是白日宣淫,仅凭这点他的小提议就不可能作数。
可怨归怨,喜欢和感觉还是从来无法骗人,他只得缓缓把手向下伸去。但东西还未握上,他却突然一掀被子坐起来了,向来冷静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戏谑的光芒。
对了,陆寅柯不是想看他吗?那给他看就是了。只是隔着一道屏幕,对面再美味的佳肴也都吃不上嘴吧?就像摆在柜台里的肉骨头,只要有那道玻璃墙在,无论外面的猛兽如何口水四溢,都无法伤他分毫,他反而还能看着对方恼羞成怒的吃瘪丑态聊以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