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小女子献丑弹奏一曲。春牙月,朝暮花开。隐绰绰,待有人来。峰峰春春,有何可行路?袅袅娜娜,不复思君晚弹。流水遍夹山,滚石堪绿翠。应有人来,同欣共载。川狼心,晨曦落露。萧条条,该有所居。山山川川,天涯浪子泪。唯唯否否,人去楼已空消。星辰散银河,飘云抹黑夜。来人有应,同欣共赏?”
铮铮的琵琶声,不知是否有人落泪。有人留意她是谁?场上静默之后又是掌声,但田恬想要的是熟人。场下有杂七杂八地说了一大堆,唯独没有让她下得了台的。
田恬扫了焦忠一眼,嘴角机械化地要牵起一抹笑,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客官觉得这支曲子好吗?”下头呼声一片,也有说不好起哄的,但说好的更多,“客官可知此曲为何名?”
台上的蒙面女子,耳中过滤的是可能救她的人,闹哄哄的地方,却没有多少能知道这首曲子的,但本来,这本就是他们没见过的。她能在台上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希望。要是下台之后,再上来,就不是一块面巾能够解决的问题。关乎自己,关乎虚眉大师,也多多少少会关乎大明。
如她所知,底下并没有人知道名字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天涯有多远。
“那么,小女子再献上一支舞,若有人能够在中途为小女子配乐,那么今晚,那人便是小女子的恩客。”田恬在人群中扫了又扫,愣是没有找到一个认识的。若真没有,她随便找一个人,到后来要逃也比在焦忠手头逃走容易些。她闭了下眼,冷汗淋漓。也不知道这场拿她当猴子的戏码什么时候结束。
场中还真有那么几个人像模像样地准备乐器的,也不知这几个人中谁比较好欺负?田恬看得认真,这是老鸨上来说田恬的时间差不多了,要她下去。大伙老大不愿意,要老鸨在等会,那老鸨的丝帕在风中扇了又扇,愣是没把田恬要等的人给扇出来。
田恬脑壳疼,觉得自己来了地狱。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她?白洛凡、薛勤一这些似乎都靠不住了,而自己估计即将也靠不住。田恬又打量了几圈,发现在场的一个也不认识。连陈及雨这种人物都不来逛妓院,也是再怎么说陈及雨不爱好这个。
暗暗叹息,真是走到了路的尽头,就要下场了吧?
正当田恬暗自晦气的时候,有人加了把火,开始砸钱让田恬留下来,田恬不胜感激,那几个公子哥啊老爷们的,田恬见他们那要她继续跳舞的架势的决心的付出,田恬看得就很高兴。
其中给她丝帕的少儿郎叫得最欢,田恬真是青眼都不能表达对他的感激。
大佬们砸了钱,阁里公子很乐呵地答应了给为热情如火的请求。公子二十上下,为人也客气,她瞧了一眼,看旁边一身黑衣的不就是她家哥哥田昱吗?
田恬恨得他牙痒痒,她站着上面这么久了,他难道都没听出她的声音,半路捡回来的便宜大哥。田昱丝毫没被她灼烈的眼光影响,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看热闹。田恬心中的怒火,就如滚滚长江水,一去不复返。
要是现在得时宜,她一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靠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