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着手中的盒子,太宰治丝毫没有流露出生理性的厌恶情绪,反而勾起唇角,绽开一个轻柔的笑容,“没办法,他的大脑经历过太多次的实验切片,只剩下这么点可以用的部分了……虽然费了我不少力气,不过,还是拷问出不少有效信息呢。”
——连、连大脑都能拷问,这个人……还真是某种意义上的魔鬼啊。
白发少年不由打了个寒噤,暂时不敢再与对面的青年有任何视线上的交流,而向来沉稳的社长则没有任何动摇的神色,依旧以平和的口吻道:
“那就把你所知道的情报全部公开吧,太宰。”
……
相泽树里跟着爱操心的国木田,几乎把每个诊疗室走了个遍,能检查的部分都一一接受过高科技仪器的扫描,然而,最终结论是——脑袋并没有受过外物冲击的伤痕,内部也没有结块状物质压迫神经。
换句话来说,他的失忆究竟是因何而来,什么时候会恢复,根本没办法给出判断。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慢慢就有多好转,或者,一辈子想不起来过往的事情。
“抱歉啊,相泽君……”
金发男人拍着他的肩,眼中略带了些愧疚,替自己的搭档表示了十万分的歉意,“太宰他行事的风格,一向是风险与机遇共存,很少会搞出这样的未知差错来……这次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才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请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身旁人挥手的动作截停。
“虽然我想不起事情的始末,但是,绝对不要说什么道歉的话。”黑发少年不动声色的侧过身,让肩头上属于另一个人的手指顺势滑落,而后露出了有些不近人情的表情。
离开了“猫薄荷”之后,他与生俱来的凶恶气息又有缓缓上升的趋势,明明还是同一张脸,说出的话也充满了好意,偏偏让人觉得无法靠近。
“——因为,一定是我自己选择跟他走的,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吧?会出现这样的后果,也该由我来承受。所以,你就好好的打起精神来吧,别思考这些有的没的。”
“啊、哦……”
不知不觉从长辈沦落为小弟角色的国木田,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你一个小屁孩,干嘛要摆出一副黑道大哥的嘴脸啊?!这还真是个天生的黑手党吗……社长,我们真的能让这家伙弃“恶”从善吗?
他浑浑噩噩的跟着对方走回病房里,然后就见刚刚还让他忍不住怀疑人生的少年,忽然又恢复了粘人猫的状态,朝着某个赫赫有名的港黑重力使跑去,一下抱住便不撒开手,半点也没有在乎自己脸面的意思。
“中也,真的有好好的在等我啊。”
仗着自己比对方高出一截,树里抱住青年的腰线,还把脑袋搭在对方的肩头,心满意足的吸了两大口“猫薄荷”的味道,声音发软的感慨着:“这个味道太舒服了,你走之前,能不能给我一件贴身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