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刘磊强自镇定,淡淡地道:“不知秦王妃因何要约下官单独相见?”
文丽用左手端起了茶杯,右手抓开了茶杯的盖子,轻拢樱唇,吹开了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轻地啜了一口茶。
她喝茶的动作,从容而优雅,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她的声音,也是珠圆玉润,如黄莺出谷:“刘大人可听说过玄之大师这个人?这个人,是一位相面大师,精通相面之术。”
刘磊顿时身心大震!
当年,就是这位玄之大师,在给刘磊相面之后,写下了“两国之臣、两妇之夫”的八字评语。事后,都应验在了刘磊的身上。
因此,刘磊对于这位玄之师的相面之准,已是深信不疑了。
此时乍听文丽提到这位玄之大师,刘磊不禁有些失态,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文丽不动声色地道:“那么,这位玄之大师的字迹,刘大人也一定有印象了?”
也不等刘磊回答,文丽从怀中取出一张发黄的纸,推到了刘磊的面前,道:“这是当年那位玄之大师给我爹爹文丞相写下的评语,那时我还没有出生。”
刘磊展开那张发黄的纸看时,上面是九个字:“位极人臣,命中无子女。”铁钩银划,力透纸背,刘磊认得正是玄之大师的字迹。
刘磊疑惑地道:“秦王妃,你是什么意思?”突然,他醒悟到什么,霎时面无人色,颤声道:“难道……”
文丽冷冷地道:“我的相貌,与我爹爹文丞相长得一点也不像!与哪个男人长得像,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她的语气,哪里像是一个来自于异国的客人?倒是很像师傅教训弟子、上司呵斥下级。
文丽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镜,“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推到了刘磊的面前,以强硬的语气道:“你不妨揽镜自照!”
刘磊的精神似乎已完全被文丽所控制,他用颤抖的手拿起了文丽推过来的那面铜镜,揽镜自照。
刘磊瞧瞧铜镜里的自己,再看看文丽,然后想想文呈祥的面貌,一时哪里还有怀疑?
刘磊在震惊的同时,更多的是欢喜和自豪,心中暗道:“文呈祥啊,你和我斗了这么多年,你以为是赢家吗?你的老婆被我睡了,你一手养大、引以为自豪的女儿,却是我和你老婆生的!你位极人臣又怎么了?不过是一个无子无女且被戴了绿帽子的可怜虫!”
文丽不再说话,她左手扇着扇子,右手端着茶杯,慢慢地品茶,仿佛她品的不是茶,而是酒。
刘磊看着文丽,一时却不知应该如何称呼她!
如今再称呼“秦王妃”似乎不妥,称呼“女儿”似乎也不妥,直呼其名似乎更加不行!
仿佛嘴里含着一个很大的橄榄一般,刘磊憋了好久,才憋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其实包含着极大的信息量。
文丽不再喝茶,不再扇着扇子,但是,她一语不发,只是沉默。
雅间里的空气压抑到了极点。
刘磊鼓足勇气,道:“需要我为你做什么事吗?”
想来想去,刘磊还是用“你”来称呼了文丽。
文丽目不转睛地看着刘磊,道:“我正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说吧!”刘磊道:“只要我力所能及,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