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饭后,可儿亲自向武媚儿和李泽献上茶来,她神神秘秘地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如今咱们东宫的情形,与您掌管后宫事务之时相比,有什么不同呢?”
武媚儿端起了茶杯,轻轻地吹开了飘浮在水面上的几片茶叶,轻轻地啜了一口茶,笑道:“可儿,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用卖关子喽!”
可儿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太子妃啊,奴婢记得在您管理后宫事务之时,咱们东宫可热闹呢!前来请安和禀报的人络绎不绝啊,就是赵嫔、曹贵人等嫔妃,也有事没事地常来坐坐。并且几位郡王的王妃和一些高官的官眷,也来给太子妃请安。奴婢出去的时候,很多人都陪着笑脸,老远就向奴婢打招呼呢!”
武媚儿放下了茶杯,看着可儿,微笑道:“莫非如今有什么变化不成?”
可儿道:“变化大着呢!首先,以前咱们东宫是门庭若市,如今则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啊!其次,以前奴婢出去受人尊敬,如今奴婢出去,人家却是爱理不理的,似乎奴婢欠了他们很多钱似的!”
武媚儿忍俊不禁,笑道:“趋炎附势,人之常情,皇宫尤甚!不妨以一颗平常心看待。”
可儿道:“如今李贵妃掌管后宫事务,她宫里的那些宫女、太监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走起路来,两眼朝天,也不怕一个失足,掉进井里!”说着咯咯笑了起来。
武媚儿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微笑不语。
当可儿和武媚儿说话的时候,李泽似听非听,一言不发。
可儿又道:“太子妃,奴婢有一事不解。”
武媚儿道:“说吧,看看我能否给你解惑。”
可儿道:“您是知道的,在李贵妃被打入冷宫期间,小芳那个‘三姓家奴’骂李贵妃骂得很厉害。等到李贵妃恢复了贵妃的身份,小芳吓得要死,想重回咱们东宫,但您却没有收留她,只让她向李贵妃负荆请罪。小芳听了您的话,回去向李贵妃请罪,果如您所料,李贵妃原谅了小芳。但您只怕也没有想到:李贵妃竟然对小芳高看一眼,对小芳委以重任!如今小芳可是宫里的大红人啊!气焰之盛,架子之大,只怕连牛公公也比不了她呢!奴婢这就不懂了:李贵妃为何对小芳以德报怨?她真是那么大度的人吗?”
武媚儿沉思了一会,道:“李婧此人,个子虽矮,心眼却大!她的用意,我也猜不透。不过呢,她重用小芳,对小芳来说,未必是好事呢!”
此时此刻,李海尚未散朝,李婧歪在寝宫的床上,苏嬷嬷和羊志侍立在下首。
李婧秀眉微蹙,一双美目凝视羊志道:“你说我父皇尚在人世,为何他至今没有露面呢?”
羊志道:“娘娘,以奴才看来,皇上深谋远虑,可能在暗中下一盘很大的棋!”他口中的“皇上”自然不是指李海,而是指李婧的父亲、原北夏皇帝李重俊。
李婧的俏脸上满是怨恨之色:“李海这个狗东西,对我没有一点怜惜之心,只以玩弄我为乐!有时甚至当着你俩的面糟蹋我!我现在容颜未衰,他就如此对待我,一旦将来我年老色衰,他岂能容我!”
苏嬷嬷道:“娘娘一定会青春长驻的!”
李婧轻轻地摇头,道:“世上没有永不凋谢的花儿,也没有永不衰老的美人!”
羊志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句话:“娘娘,依奴才看来,燕三娘对娘娘也很忠诚。”
李婧道:“在这个监狱一般的皇宫里,除了我儿子,只有你俩和燕三娘是我的贴心人!倘若有朝一日,咱们五人能逃出这皇宫,我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皇宫!把李海及其儿女、嫔妃全部烧死!把颜太后也烧死,把武媚儿也烧死!”
说到这里,李婧的眼前竟然浮现出一张丰神俊逸的面容,暗道:“如今高帅被关在这皇宫里,倘若再从这皇宫内选一个我亲近的人,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