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儿不禁花容失色,心中暗暗叫苦:“牛公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此刻本应是他睡觉的时间啊!难道是天牢的牢头派狱卒向牛公公报信了?”
高帅看出事情不妙,他决断极快,立即以极低的声音向武媚儿道:“太子妃是知道的,寒冰谷其实是一个湖泊,由于埋藏了‘万年寒玉’的缘故,才长年结冰。在这个湖泊的湖心,就是‘万年寒玉’的埋藏之处!你自己去把‘万年寒玉’取出来吧!至于我,你就不必操心了,不妨让我自生自灭!”
武媚儿却固执地摇了摇头:“我武媚儿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我本来就对不起你了,怎能再抛下你不管?”
当下武媚儿瞪视着“双喜门”的侍卫长,厉声道:“快开宫门!”
侍卫长看到武媚儿着急的样子,更是满腹狐疑,赔笑道:“太子妃,以末将看来,不必急于一时,牛公公说不定找您有急事呢!”
说话间,牛公公已风驰电掣一般赶了过来。
武媚儿虽然足智多谋,素有随机应变之才,但牛公公的突然现身出乎她的意料,她一时也是彷徨无计:与牛公公来硬的吧,明显不是牛公公的对手;与牛公公来软的吧,牛公公肯定不吃她那一套!
由于焦虑和紧张,虽然是严寒的天气,但武媚儿的额头还是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虽然自知不是牛公公的对手,但武媚儿还是把背着高帅的乐学挡在了身后!
牛公公在武媚儿面前收住了脚步,他对武媚儿身后的乐学和高帅恍若不见,只是满脸堆笑地向武媚儿拱手作礼:“老奴参见太子妃!”
武媚儿淡淡地道:“牛公公有何贵干啊?”
牛公公赔笑道:“老奴听说太子妃奉了皇上的旨意,前往天牢,把钦犯提了出来?”
武媚儿立即心中雪亮:“牛公公早就知道我身上的金牌是盗取的,却不点破,他这样说,是在周围这些宫廷侍卫面前维护了我的颜面,也等于从侧面维护了南夏皇室的声誉!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试想一下,要是我通过李婧盗取金牌的事传扬出去,将对南夏皇室的声誉造成多大的伤害啊!单从这一件事上,就可看出牛公公的老辣!”
当下武媚儿并不直接回答牛公公的话,只是含含糊糊地道:“是又怎的?不是又怎的?”
牛公公赔笑道:“启禀太子妃:皇上已改变主意了,并且给老奴下了一道密旨,命老奴重新把钦犯抓回天牢!”
牛公公这样说,柔中含刚,维护了武媚儿的面子,等于给武媚儿竖立了一个台阶。他的潜台词是:我知道你从天牢中提出钦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但皇上如今下令重新把钦犯关到天牢里,你身为太子妃,自然不能公然违抗皇上的旨意!
武媚儿目光闪动,俏脸上神色变幻。
牛公公的脸上挂着谦恭的微笑:“请太子妃轻移莲步,让老奴奉旨擒拿钦犯!”
霎时,武媚儿心中的念头犹如电闪:“牛公公已为我竖立了一个台阶,我要是顺着这道台阶走下来的话,和李海、牛公公的关系就不会搞得很僵。而且,高帅已把‘万年寒玉’的确切位置告诉了我,我完全可以不管高帅和乐学的死活,立即前往寒冰谷,挖取‘万年寒玉’。但是,我要是真的这样做了,岂不成了狼心狗肺的卑鄙小人了吗?”
她转念又想:“当初,乐学受高帅派遣,不远千里,把我、李泽、咸起、王大富四人从寒冰谷护送到了蓝水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我以后是如何报答高帅的呢?我竟然把高帅的软肋告诉了牛公公——高帅的软肋就是李婧!李海从牛公公的口中知道了高帅的软肋所在,并利用这个软肋,成功地擒获了高帅。可以说,要是我不把高帅的软肋泄露出去,那么,李海即使集合起了南夏所有的武装力量,也不可能擒获高帅!高帅所受的苦难,皆是拜我所赐!我已经对不起高帅了,在这种情况下,我要是再弃高帅于不顾,我将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谴责!”
想到这里,武媚儿立即下定了决心,她的一双美目清澈如秋水,但目光却是坚毅如山!她冷冷地道:“牛公公,不要逼人太甚!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牛公公不禁吃了一惊,他听出武媚儿话中有话,只是不知道武媚儿的话是针对他,还是针对李海。
当下牛公公哈哈一笑,道:“太子妃,老奴得罪了!”他身形未动,衣袖却向武媚儿一拂。
牛公公知道武媚儿练习了“凤舞九天”,因此这一拂用上了全力,满以为会把武媚儿拂到一边。
不料,武媚儿只是身形微微一晃,并没有跌向旁边。
牛公公不禁“噫”了一声:“太子妃功力不弱啊!老奴倒是失眼了!”
高帅心中一动,将嘴伏在乐学耳边道:“把我放下地来,然后你去缠住牛公公!”
作为高帅最贴心的仆人,乐学向来对高帅敬若神明。他当即将高帅放下地来,然后身动如风,越过了武媚儿,直扑牛公公!
牛公公毫不示弱,与乐学拳来掌往,激战起来。
“双喜门”的一百多名侍卫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很显然,牛公公和太子妃起了冲突,在这种情况下,是助牛公公一臂之力呢,还是帮太子妃一把?
武媚儿作出选择后,心中反而安定下来,她回眸向高帅笑道:“高谷主,太子以傻闻名,就让我这个当太子妃的傻一次吧!”
此时此刻,武媚儿的这一笑,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但是,尽管武媚儿有万种风情,高帅却没有欣赏的心情!他急切地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快来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