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陈文强说到做到,通过查理宋向同盟会转达了类似警告的口头通知后,只等了一天便展开行动。商团、巡警、租界巡捕,再加上留守上海的部分正规军,毫不留情地对游杂武装进行清洗、打击。
不管是号称同盟会,还是打着什么别的革命名义,要么接受整编,要么缴枪遣散。犯罪的该抓的抓,该杀的杀,态度明确而坚决。
应桂馨等青红帮人物,刚当上“革命党”没几天,便被一概清除,应桂馨更是被乱枪打死。只不过几天工夫,打着革命旗号的帮派和游杂武装便被清除殆尽,同盟会也失去了唯一的武装。
想到这里,胡汉民长长地叹了口气,那些手下是个什么德性,他不是不知道,可不依靠这些散漫少纪律的草莽会党,又哪来的武装,但现在,陈文强真是心狠心辣呀。
“孟南,你再想想别的办法。”胡汉民苦笑着说道:“事关革命大业,这中华银行是一定要成立的。你再去拜访一下上海的金融工商巨擘,他们以前有不少人都与咱们同盟会有些联系,这个时候不会袖手旁观吧?”
王孟南叹了口气,勉强又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清楚得很,这事根本没希望。
经过复兴会武装的打击,谁都看出复兴会与同盟会不对付。而复兴会财雄势大,谁还会去跟随同盟会?
“孙先生要回来了,眼看是这样一番景象,不知该有多失望。”胡汉民烦恼地直抓头发,“放眼国内,竟无同盟会所光复的一个地方,竟无一面青天白日旗飘扬。同是革命,还有复兴会的倚强倾轧,真是,真是——”
王孟南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悄悄退了出去。
………………
还要勇敢!
我的兄弟,我的姊妹!
继续前进!
无论什么事情发生,自由总是要坚持的;
反叛!
打倒暴君!
战斗带着多次激昂的警号和不断的前进与退却而更加剧烈起来。
反叛!
用枪弹向暴君射击!
我们想,
胜利是伟大的。
临时政府成立,意味着革命进入了下一个阶段。是稍微休息整顿一下,用妥协和谈和去争取廉价的胜利;还是继续勇敢地前进,用鲜血和牺牲彻底将满清和旧官僚埋葬。这个问题在陈文强看来,根本没有考虑的价值。
并非陈文强不懂得暂时示弱以骄敌军的惯技,而是革命的性质决定了他必须咬牙挺住。革命阵营是由几股政治力量联合而成的,尽管有声势,而且复兴会占主导地位,但也潜藏着被分化的危险。持续的战斗就是旗帜,是战鼓,大家望之而行,闻之而动。只要革命的大旗不倒,人心就能凝聚,对敌人的压力就能持续下去,北方的局面就会出现转机。
现在的局面有些类似于三足鼎立,南方革命军、北方袁世凯代表的北洋军和垂死的满清朝廷。北洋军较强,革命军在急切之间难以取得优势。
但随着南方各省的陆续独立,在经济实力和人力资源上,革命军会占据越来越明显的优势。
武胜关战事持续,而南京的光复则又为革命烈火的熊熊燃烧增添了一捆干柴。
此时的南京,张勋还未任江宁将军,两江总督是以布政使权署的樊增祥,端方则因为在慈禧太后的葬礼上派人拍照而被罢官。
刘之洁,苏军第五协协统,此协军队,人数齐全,在江苏是武器装备都较好的一支队伍。刘善抚慰士兵,军事训练搞得也不错,军纪严明,此支劲旅被人称为“铁血男儿”。且刘在日本士官学校读书时即加入复兴会,一直潜伏至今。
林述庆,一九零八年加入复兴会,并统领镇江第三十五标起义,在联军会攻南京之役时,身先士卒,异常勇敢,首先率军由太平门入城。
徐绍桢,第九镇统制,性格优柔寡断,在起义反正的过程中犹豫迟疑,但最终还是因为民族感及旧部赵声的感召而投身革命。
没有北洋悍将张勋的拼死抵抗,在革命军水陆两面的凌厉攻势下,南京新军纷纷起义,与江防军、巡防营的战斗激烈而不残酷。海军舰炮,以及从上海制造局拉去的大炮在战斗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南京光复,且没有历史上的血流成河,市民惨遭战火。
南都光复,不仅仅具有重大的政治意义,还有极高的军事价值。沿津浦路北上,便可威胁到山东直隶,形成东线北伐。而北伐之声,也随着南京的光复而甚嚣其上,还有革命临时政府应马上迁至南京的呼声也在报端频繁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