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袁某人能够认清形势,端正态度。只要他不卖国,不顽抗到底,临时政府中还是有他一席之地的。”陈文强的话风已转,不提什么总统之位了。
“我也向袁项城委婉地表达了此意。”徐世昌对陈文强有些凛惧,因为一些布置并没有背着他,他也相信自己的分析和判断,临时政府压倒北方是可以确定的事情,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满人可以用,何况袁项城呢!”陈文强微笑着说道:“人人都有野心,这本不是什么坏事,能有上进心嘛!但野心与能力不成正比,或者超出了人们可接受的范围,那便是害人害己了。袁项城推翻清廷,还是有功的;可他却思想陈旧,并不适合现在发展的国际和社会潮流。封建的那一套已经过时了,在此次和谈中应该让他清醒明白。”
“文强的手段,还有这如刀的言辞,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徐世昌感慨道:“项城手下亦有不少人才,但与文强比,还远不是对手啊!”
“倒也不能这么说,是他们还沉浸在旧时代,思路和手段都不适应新型政治社会。”陈文强停顿了一下,说道:“其实,在整个中国的人口当中,能懂能明白现在并不是历史上那种普通的改朝换代的,还是少之又少。主要还是在教育的缺失,要扭转至少要有十年之功,甚至是几代人的努力。”
“开启民智自然是重要的。”徐世昌沉吟着说道:“我想到了卓如先生的《少年中国说》,十年之功应该使现在的这一代少年足以成才吧?”
“少年是中国的希望,但也不要弃其他人于不顾。”陈文强边想边说道:“平头百姓也未尝没有想识字学习的愿望,只是生活所迫,没有精力和时间。在政府方面便要多加考虑,比如组织夜校,组织妇女识字班,让愿意学习的人有机会受到教育。一天就学会一个字吧,五年之后呢,大概也能读书看报了。这样的话,政府的法令、国家的大事,平头百姓也能知晓,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值此内忧外患之时,只有群策群力,才能振兴国家。”
“文强高见,令徐某受益匪浅哪!”徐世昌恭维道:“办学校花费不菲,且覆盖面只集中于适龄人群。若按文强的办法,花费既少,又能普及,实是独僻蹊径。”
“独僻蹊径不敢当。”陈文强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从革命军中学来的。在西南招兵买马、扩充军力时,自然不能象各省编练新军那样精挑细选,尽收有文化之新兵。而且,那时参军入伍者多为贫寒人家出身,能识得几个字?为了改变这样的情况,军队除了正常训练外,每天晚上还有一个小时的文化课,教授他们识字和简单的算术。半年之后呢,再加入些地理和历史知识,使他们的视野能够开阔。嘿嘿,我这也只是抄袭剽窃而已。”
“原来如此。”徐世昌确实是第一次听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革命军扩充迅速,表面上看自然是降低了征兵的条件,但他们却有后续的改造办法。如果从军队进行延伸,便可以理解临时政府兼收并蓄的策略了。满人、立宪派、满清的旧官僚等等,临时政府恐怕并不只是一纸任命使放心使用,肯定还有别的措施,类似于提高士兵文化水平,这些官员恐怕也要接受再教育才不致被淘汰。
想到这些,徐世昌心中了然,也颇有些急迫之感。无论是管理手段,还是法令实施,恐怕他也要学习,以适应临时政府的要求。以往的那一套,肯定是不合时宜,要为临时政府所不喜了。
“资金问题还是棘手啊!”陈文强苦笑了一下,说道:“百废待兴,处处用钱。要御外侮,便要扩充军备;要开启民智,便要兴办教育;要开发建设,便要大笔投入;还有赈灾、兴建基础设施等等。除了自筹以外,借债恐怕也难以避免。”
“借外债不是易事。”徐世昌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条件苛刻则为国人所骂,列强贪婪,想争得有利条件,怕是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