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琳琳泪水决堤,终于扑倒在母亲的怀里,20多年了,她做梦都想知道父母是谁?他们还在不在?如今想不到,母亲就在自己的身边。一种巨大的幸福,外加上蜂蛹而来的委屈,交织在一起,充溢着玲玲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令她无法自制,几度失声。
这场面只看得一旁的白碧,也是泪湿衣襟。
“感谢上天,在我弥留之际,还能见到我的小鱼儿。”躺在床上的菊姨,满眼噙泪,颤抖着双手,轻拍着伏在床边,女儿的后背,“孩子,你受苦了。这么多年以来,妈妈一直以为……”
喉咙哽咽,菊姨说不下去了。
“好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坐在一旁的白碧,从衣兜里掏出纸巾,埋头沾了一把泪水,“琳琳,我已经吩咐老张,办好了出院手术,你们娘两,好好唠唠,我先打的回去作一些安排,咱们好好庆祝一番。”
“不可以,碧儿,我看不如这样。”菊姨伸手一推琳琳,满眼都是慈爱,“还是先让琳琳跟你回去,我这里有老张帮忙,不用担心,聊天的话,我们有的是时间。”
“对的,碧儿。”琳琳从床沿站起,不由分说,伸手牵起白碧。
“这。”白碧摇了摇头,却也无可奈何,两人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菊姨一眼。
“去吧,孩子。”以后自己有了两个孩子,想想都开心,坐在床头的菊姨,眼中泛起一种母爱的,圣洁的光辉,周身的病痛似乎也好得特别快了。
“碧儿,你先等等我。”琳琳跟着白碧刚走到走廊,突然皱起了眉头,弯腰捂住了肚子,“我好像,来了。”
“去吧,我在这儿等你。”白碧靠着墙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医生,他没有什么问题吧。”前面拐角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
白碧不由站起了身子,匆匆往前方走去。
“身体你倒不用担心,只是他头脑受到重创,而且他以前也犯过同样的毛病,所以,就算是恢复过来,这记忆,只怕这一辈子,唉……”
谁头脑受过重創?白碧的脚步迈得更紧了。
“谢谢医生,那我们先走了。尽管有墙角挡着,白碧却分明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形。
“让开。”幽暗的灯光下。一个身影从拐角冒出,撞向一心只往前走的白碧。
“小心!”随着一声大喊,白碧感觉自己跌入,另一个人敞开的胸膛。等她惊愕地抬起头,意外地看到了车风那张熟悉的脸。
“谢,谢谢。”白碧垂下头,慌乱地撑直身子,站稳了脚步。
她甚至来不及停留,紧走几步跑到前面,有些幽暗的走廊上,只有几个陌生的面孔,来来往往。她依然不死心,跑过走廊尽头,往对面大的草坪张望,然而大道,花坛,竹林,处处人影绰绰,却独独没有刚才她以为,并发出声音的那个人出现。
“诶,你跑什么?”车风从后边赶过来,伸手一把拉住了还在往前的她,“你慢点,你是在找人,还是看到了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