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晋年并没有开口问安妮,叶宁有没有来。
男人的骄傲让他不可能去问过种事情,如果叶宁敢骗他?
如果她真的敢骗他呢?
胸口中熊熊的火在燃烧着,好像快要把他的理智都给焚成灰烬似的。
却在安妮敲门后,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看到了叶宁正坐在柏佑辰办公室的灰色沙发椅上,只是一个背景就可以清楚的辨别,黑色的发披散在落在了沙发的扶手上,勾出了她单薄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贺晋年竟然松了一口气,大步的走了过来。
果然是他……
叶宁在他还没有进来时,就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感觉,好像他的气息会在空间里飘浮着似的,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就已经来了。
最近他也是忙得脚打后脑勺的人了,怎么还有空跑到这里来找她?
“你怎么来了?”叶宁转过身去,嘴角带着一抹浅笑,一双眼睛看着贺晋年,他的身上似乎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花似的,是外头太冷了吗?那些寒气好像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开来,沾满了驼色大衣的纤维,最后从那些细小的纤维上散了出来。
“查岗,看看你是不是在认真工作。”贺晋年脱下了那件驼色大衣,安妮接了过去,拿到外头挂好了,顺便泡了杯咖啡过来。
贺晋年向来喝的都是黑咖啡而且他的咖啡温度必须是高的,这个习惯安妮记得很牢,毕竟她在萧慕唐那里做过了好几年了。
“对我需要这么严厉吗?”叶宁总是觉得贺晋年突然过来有点奇怪,但是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贺总真是有兴致,怎么想起来看我这小公司了?”柏佑辰客套的说着,他这个公司贺晋年是从来不曾踏足的,今天来得有些奇怪。
“小公司?柏总太谦虚了,这样的公司算是小的,这城里也没几个公司敢称自己是大公司了。”贺晋年坐在叶宁的身边,深遂的眸光笼住了叶宁娇小的身影。
她的身上依旧是淡淡的玫瑰香,不曾沾染上什么。
“事情都办完了吗?”看来今天叶宁出来打柏佑辰就只是个借口,她今天出来最大的目的就是去见易北方才对。
“没什么事了……”叶宁指了指茶几上的那几份文件:“具体的数据还要等佑辰都看过了才能决定。”
“那就一起回去。”贺晋年淡淡的说着,锋利的眸光隔着空气划向了柏佑辰的脸,似乎是在宣示所有权,也似乎是在警告,这或许是出于一种雄性的本能吧。
“好。”叶宁站了起来,贺晋年都已经来了,她肯定是要跟他回去的。
柏佑辰站起来送走了叶宁跟贺晋年之后,坐在办公室里陷入了沉思。
“贺晋年,你是特别来的吗?”叶宁上了汽车,扣上了安全带坐好之后侧过头去看了看贺晋年,光线从挡风玻璃里透了进来,更是刻画出了眉眼和鼻梁深遂的轮廓线条,他不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凌厉的气势。
贺晋年抬眸与叶宁相望,薄唇轻启开口说话时时嗓音却是温厚低沉的:“特地来接你的……”
今天的他有些不太对劲,叶宁努力地想去从他的脸上或者是试图从他温厚的口吻和平静无波的眼神中得到些某些暗示,可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他与平日有任何的不同。
大概是自己多心了。
“我还没虼午饭,你中午跟柏佑辰吃什么了?”贺晋年低沉磁性的声线里听不见一丝的波澜,叶宁的大脑快速的运转了起来,事到如今她只能小声的回答着:“吃得挺简单的,不然我再陪你去吃一点。”
这时叶宁才想到如果说了第一个谎言就要用许多谎言去掩盖,她如果一开始就跟贺晋年说要去跟易北方见面或者就不会这样了,但是如果一开始就这么说,或许贺晋年压根就不会同意她去。
他知道了?不可能么快的,而且那个餐厅本来就是以隐秘出名,易北方选了那里不是没有道理。
先不要自己吓自己,乱了阵脚。
看着叶宁浅浅的笑,就好像枝头上绽开着的白梨花甜美动人,可这样的笑容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般,狠狠扎进他的胸膛里,在她的每一个眼波流转之间,那把刀都好像在搅动着,锋利的刀刃将他快要搅烂掉了,疼痛猛的炸裂开来,让他连呼吸都感觉有些困难……
她对他撒了谎,她背着他去见了别的男人,叶安的话总是如同魔咒般的响起着,她说叶宁这一身都在招桃花,难道相士之说真的要应验吗?
“你想再吃点什么?”贺晋年的声音依旧好听似乎要把人催眠似的,而他的唇角也始终是往上扬起的,让叶宁丝毫感受不到他的火气,只是在与他那双涔黑的眼眸对视时,才觉得深不见底宛如寒潭。
“我陪你,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叶宁有点心虚的避开了贺晋年专注的眸光,却没发现贺晋年在那一刻眼底如同弥漫开了灰色的云层,遮住了一切。
这个女人怎么敢对他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