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不怕,宣宣会保护母妃的”,宣宣带着一点天真,一点倔强,一点坚持,一点固执的嗓音,柔柔的落在我心头,果真,原本有些慌乱的心安定了不少。
文帝听着我的话,脸色越来越阴沉,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而听到宣宣的话是更是不屑的嗤笑,“凭你还护不了她!”
“若是凭儿臣呢?”,一道不比文帝气势弱的声音,甚至比文帝还要中气十足,我心底一暖,是他。
波心亭外,郁承君穿着杏黄色太子朝服,踏着春日正好的阳光,明媚了整个波心亭。他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流转的贵气,眼角眉梢都带着凌厉,让人虽有心亲近却也只能望而生畏,在他的威势下臣服。
看着郁承君一点点逼近,文帝脸上的阴郁越来越浓,他真的很不喜欢郁承君身上的气势,那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就算他是个帝王也有种想要臣服的冲动,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文帝不喜欢这个儿子。不仅仅因为他不是出自他心爱的女人,更因为这种不容于他的气势。
不过,文帝忽然想到,这种害人的气势他有很久没有从郁承君身上体会过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他不记得了,可是这一次…
文帝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转,带着些许我看不懂的深意。
“苏忆身为太子妃,可是却不守宫规,陷害你母后,这样的罪过,就算是你身为太子,想要保她也不能!”,文帝狠了狠心,语气也越发凌厉起来,“还是说,不是想要背上不孝的罪名?”
不孝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就算是郁承君有心相救我也不能了,可见文帝是真心想要我的命的,只是我既然做了局又岂能这般任人心意?
“父皇口口声声说我陷害母后,可有真凭实据?”,我仰起头,直视文帝阴鸷的目光,继续道:“父皇从我进来波心亭什么都没说便要搜儿臣的衣服,这般屈辱,儿臣权当是为了孝心忍了,可是如今父皇竟要把这么大的罪名按在儿臣身上,儿臣实在是不服!”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说道文帝不分青红皂白想要搜身的时候,郁承君身上的寒气突然重了几分,直接把屈膝跪在地上的我捞了起来。
我惊疑的望向郁承君,他这样做不怕文帝借机发挥,在朝堂上为难吗?还是说,郁承君的羽翼已经丰满到不惧文帝的地步了?
“承君,你这是做什么?”,文帝的脸色显然不悦,虽然这里屏退了下人,但到底还有敬王这个外人在呢,他这般不给他颜面,叫他日后如何面对臣下?
可是,文帝虽有不满,却也没有说些惩罚的话来,我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郁承君挽着我的手臂,看都没有看文帝,随意的道:“儿臣没什么意思,只是苏忆说她没有陷害母后,那便不该受这种屈辱。”
文帝对于郁承君的态度像是司空见惯,眼底虽有怒意,却并未发作,但都冲着我来了,“她没有陷害你母后?朕刚刚让她进来,什么都没说,她自己倒先说了你母后与敬王之事,难道不是不打自招吗?”
文帝不待我辩解,继续道:“屈辱?你那只眼睛看到朕给她屈辱了?若真要屈辱,也要搜过身才算,可是她死活拦着,可见是心里有鬼!”
“有些话儿臣不想说,父皇何苦为了母后这般为难儿臣?”,郁承君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又接着道:“另外,父皇对苏忆不由分说就要搜身,虽说没有搜完,但到底是上手了,这难道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郁承君一番话下来,呛的文帝面色涨红,咳嗽连连,手指指着郁承君直直颤抖却说不上一句话来。
我看着眼前的情景,想起之前文帝文后去东宫的时候,那时候应当是父慈子孝的场景吧,这才几天的光景,怎么就变化这么大呢?
是因为当时有外人在,还是因为这几日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可是,郁承君护着我,不惜与文帝直言顶撞,我自然是心里有暖意的,可是我又怎能心安理得的缩在郁承君背后?
以后,总有他照顾不到的时候,总有风雨要我自己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