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珞抬头望向天空,雪花纷纷扬扬地洒下来,很快竟下大了。她欢喜万分,伸手承接着雪花,可惜接不住入手即化。一低头,面前这位痴痴看着自己的男人头上却添上了些雪白。
栗珞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捧着晏兮远的脸笑道:“白头翁先生,你这可真是‘青山未老,因雪白头’了。”
漫天的飞雪之间女孩的欢颜闪耀,晃得万物失色,眼前唯有娇羞不胜的万种风情。晏兮远忍不住把栗珞放下来些轻轻吻她,他低声说:“青山不老,与你白头。”
人如雪花缱绻,缠绵入骨吻了又吻舍不得分。
“回去吗,雪大了。”栗珞粉着一张脸小声道,她探头看了一下隔壁房间,窗帘紧闭,“这两个人怎么还不出来?”
想到这对欢喜冤家晏兮远心中微动,他忽然想到了下午,有些事还是要早说清楚才好。
“你……下午生气了?”晏兮远问。
栗珞略怔了怔,没有啊。是了,晏先生可不知道自己了解真相。栗珞忍不住起了玩笑之心,她故意扁嘴道:“是啊,贴得那么近,什么工作上的机密要这样说?”
啊?晏兮远有点懵。
“我看到照片了,在天台泳池边上。”栗珞努力本住脸。
竟然是为了这个?怎么会有人拍了照,晏兮远忍不住锁眉,他心有所思。
晏兮远把栗珞往身上压了一下:“有这么近?”
“那也不行。”栗珞推开他气道,“都碰到衣服了,我不喜欢那件衣服了。”这火气半真半假,不是不信他,但还是会吃醋啊。
晏兮远把她贴回来忍着笑:“嗯,回去扔了。”
“你这个表情一点都不认真,”栗珞不满地瞋视着男人凶巴巴地说,“我的晏先生不许别人碰。”
小丫头一贯性子柔和,偶尔凶起来不怎么吓人,却像个张牙舞爪的小萌宠,撩得人心里又痒又软。
晏兮远含笑亲她:“你的,只是你的。”他顿了一下,表情认真起来:“珞,我跟沈西夕原来……其实没有什么,这件事说起来很长,我想……”
栗珞瞧见晏兮远眼里的忧心自己倒急了,他是如此担心自己介意。本来就是过去的事,就算有什么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况且没什么。他如此傲气的一个人少有现在这样犯错了一般地解说自己。
栗珞心疼地搂住他的脖子急道:“你不用说,我都知道的。”
晏兮远一愣,栗珞又道:“我刚才开玩笑的,生什么气啊,其实……”
话音未落,只听哐啷一声巨响从莫天齐和邬心妍的房间传来。这声响在山谷宁静的夜晚里尤其清晰,吓了栗珞一跳:“怎么啦?”
晏兮远也惊讶不已,两人连忙上岸回房随便套了浴袍就往隔壁敲门探视。
手刚敲到门上,房门就哗地一下打开了,满身沮丧和火气的莫天齐正要出门。
“你……”栗珞讶异地看着莫天齐半边红肿的脸,又吵架了吗?她连忙朝屋内看去,砸在地上的是屏风,邬心妍坐在床边哭泣。
栗珞疾步朝邬心妍走去,莫天齐无力地带上了房门,只见同样被留在门外的晏老板正望着他。这对扰人良夜的夫妇绝对不是旅行的良伴,最好以后也不要住的太近。
“兄弟,抱歉。”莫天齐自嘲地苦笑,“让小珞陪她一下吧。唉,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婚姻。”
这个男人一贯神采风流的脸上此刻完全暗淡无光,眼里的伤痛让人不忍直视。晏兮远叹了口气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林觞不是这里有好酒么,等我换件衣服。”
房间里,邬心妍正一言不发地痴痴看着地板,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她静默空洞地眼神让栗珞看得心慌,只好拿过纸巾给她拭泪:“刚才还好好的,这又闹什么呢?”
邬心妍抬眼看着好友,唇角浮着苦涩的冷笑:“我要离婚。”
栗珞吓了一跳:“你疯啦?胡说什么。”刚办完结婚手续,马上就要举办婚礼,离哪门子的婚。
平时两个任性的家伙吵吵闹闹也算增进感情,闹成这样实在少见。栗珞贴着她坐下,搂着她的肩膀埋怨:“这办着喜事呢,阿姨知道又该说你口无遮拦了。刚喝了交杯酒要白头偕老,这会又乱讲话。”
邬心妍凄然:“白头到老?哼,都是些傻话,人为什么要结婚?”
“阿邬啊,到底是怎么啦?”邬心妍少见的样子让栗珞有些着急,她嚷起来,“人为什么要结婚?你刚刚才跟我说过,是因为爱啊。你说结婚是世界上最容易做的决定,只需要判断爱或不爱。你还问我爱不爱晏先生,你怎么转眼就忘了啊!”
邬心妍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没头没脑地问:“那你爱他么?”
栗珞怔怔地说:“我……当然爱他。你不是也一样爱着我哥吗?”
邬心妍痴痴地望着栗珞:“你会幸福的,可是我不一样。”
这个如此聪慧的姑娘怎么就忽然陷入执念了呢?栗珞握起她的双手:“傻姑娘,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一样呢。”
邬心妍痛苦地望着栗珞:“因为你爱上的是一个男人,可我爱上的是一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