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有警察呢,他们敢?”
雷成想想也是,他巴不得不去管吴家那档子破事,摆摆手,“都过去了!你们以后和吴家再没有任何瓜葛!以后就跟着舅舅吧,只要舅舅有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们挨饿!”
这也是吴颖婧所想的,深深地看着雷成,点点头,“嗯。”
雷成心里一酸,把外甥女抱进怀里,再一次低声道,“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吴颖婧身体紧绷而僵硬,雷成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好像小时候妈妈哄她睡觉时那样,一下,一下,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在这样的节奏安定下来。
她全身缓缓松下来,再次点头,过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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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某镇。
某高级餐厅包房。
水哥带着三个人闯进来,四人都是一般的风尘仆仆,狼狈不堪。
包房里已经坐了办桌人,还整齐有序地站了一排。
最中间那人站起来,笑,“水哥,辛苦了!老大要我为你接风洗尘!”
水哥往座椅上一摊,一路保持的冷静严肃全无,只剩余悸和抱怨,“他x的!差点回不来!”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那人手一伸,对水哥身后的三人道,“小兄弟们也辛苦了,请入座。这次开辟新市场这么成功,老大说过段日子要亲自为你们庆功!”
听见“老大”两个字,那三人也都面露异色,表现得十分惊喜。
“你是烈哥?”其中一人问。
谁都知道,老大神龙见首不见尾,鲜少轻易亲身示人,除了水哥等核心人物,底下的小弟要见上老大一面很难,即便是水哥他们,也不是随时能见到老大,很多上传下达的事都是烈哥在做。
烈哥哈哈大笑,“是的!老大说这次你们接洽的那几个地区的大客户他很满意,你们就等着老大奖赏你们吧!”
一路亡命逃亡的四人满身的灰头土脸的狼狈和怨气才显得好看了些,尤其水哥,稍稍振了振精神,“虽然惊吓不小,但总算是值得!”
烈哥笑了,“我们干这行哪天不是在惊吓?水哥怎么变得胆小了?”
水哥哼了一声,不说话。
“倒霉啊!办事的时候顺利得很,结果办完事回来的路上他x的遇到个杀人案,被警察当目标追!”有人脸上轻肿还没消,从大猪头变成小猪头,恨恨地还瞪了阿郎一眼。
“m的!我们看起来很像杀人犯吗?为什么退房了还来追我们!?”另一人也表示很郁闷,“就怕被警察怀疑,一发现不对就赶紧退了房跑路,还是被怀疑!”
“知道你们辛苦!可是你们不是有阿郎吗?阿郎逃命功夫不是一流?”烈哥看着自进来后还一句话没说的阿郎。
而此时,被点到名的阿郎还是一句话不说。
阿郎旁边的人捅了捅他,要他给烈哥面子,他才板着脸举了举面前的茶杯。
“什么人啊!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被打肿脸的人一脸不屑。
烈哥却不放在心上,大笑,“敬茶就不必了,我们上酒!今晚啊,我敬兄弟们!谁他x不喝醉谁就是王八养的!”
酒菜上齐,包房里顿时热闹非凡。
酒过几巡后,好几人微醉了,便吵起来要划拳行令。
叫阿郎的始终冷冷淡淡,也没有醉意,对所谓的划拳酒令也不呼应。
可有人却偏要拉着他一起,他脑海里翻天覆地的,莫名便冲出了一句,“那就行个有难度的!诗词接龙啊!”
此话一出,遭到多人口啐,“知道你是个文化的!羞辱我们吗?滚!一边去!”
众人大多都没念过几天书,对他的提议无不讽刺,也不再邀他划拳了,自己嗨了起来。
酒席上的气氛顿时如沸腾的水,只有他,目光空洞,如置身寒潭,耳边响起女孩清脆的声音:你们划拳斗酒的那些玩意儿真没意思啊!咱们要玩就玩个有档次的行不行啊?什么小鸡小鸡的!都听腻了!不如古诗接龙吧!我给你们当裁判!“
眼前女孩唇红齿白,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样子越来越清晰,好似这么多年过去,从不曾走远。
周围的喧闹,潮水一般褪去,那些记忆深处的温柔如月光倾落,将他包围,这,是属于他的世界,封闭的,柔软的,芬芳的,没有人能侵入,没有人能污染,无论外面是风狂雨骤,还是喧哗腐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