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杭市的临时通知,庙宇一类的场所也要暂时关闭了。裴静母亲想着,趁着山庙关门前,还是在丈夫裴甄灵前上一炷香。
既是祭拜,供品自然是少不了要带的。除了龙须酥、绿豆糕之类的点心,还会根据时令来择一些瓜果,冬天用的多半是苹果、核桃一类的。
这会许多店铺本就关门了,裴母便只得自己做了一些豆沙包、八宝饭,再加上一些蜜桔、青枣。这些都是隔夜的时候,她就打点好的,上头专门盖了一层透气的白色纱布。
就着裴静的嘱托,何知勉本来反对岳母出门的。可是奈何裴静母亲坚持,说是夜里做梦梦到亡夫裴甄,又听到楼下好像有狗的哀鸣呜咽声。听起来叫人心里不大舒服,总好像揣了心事。
她又念叨着,今年过年时候,米酒没酿成,家里还漏水了,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事。她说想到裴静还在申城值班,就老担着心事,倒是不如去她爸牌位前上柱香,也好安心一些。
这些话,若是在知勉平时看来,无非是迷信的看法。他也多半就是一笑置之,只当是岳母没睡好,一时昏沉说的话。
可是这会,一想起裴静实则并不在申城,而是在江城驻守,又联想到岳母那些话,何知勉竟心下多少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知勉开车,带着乐乐和裴静母亲一道开往山路上。路上,裴母捏着乐乐的小手,也不说话。
隔了许久,她方才喃喃自言道:“别看静儿现在沉稳,小时候也是挺顽皮的。那时候,每逢过年要给祖宗上香,她总爱悄悄掀开纱布,偷抓了贡品当零嘴吃。每每总是把我吓一跳,急的是要追着她满堂的跑。”
知勉瞥了眼汽车后视镜:“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吧,不好管。”
裴母转望向窗外,若有所思道:“是了,她爸在世的时候也常这样说。不过孩子嘛,小时候总是和母亲比较亲近一些,大了就有自己心事了,不一定什么都愿意跟你讲。”
何知勉知她似有所指,只是含糊应了一声:“您总是为裴静着想的,这是怕她在医院吃苦心疼吧?您的苦心,她自然都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