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吧?不管跳得好不好,只要给大家带来了欢乐,总会有人为你鼓掌的。”
说完了这句话,弗雷尔从包里拿出了化装舞会时用的面具,塞到卿越的怀里一个,也给自己留了一个,这就戴到了脸上,更将丝绸的绑带在自己的后脑勺处系紧。做完这些之后,弗雷尔忙转头看向卿越。在他的视线监督下,明白他想要做什么的卿越干脆也豁出去了的戴上只遮住眼睛的面具,跟着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胆敢就这样出现在人群中的普兰登国民偶像弗雷尔一起冲进了人堆里,让人群中的那份快乐的气氛感染着自己,更将属于自己的快乐也带给别人。
在人群中不断的说着“抱歉,借过”的弗雷尔一直走到了人群的第一排,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小提琴,一边朝着那个唱着老歌的白胡子走去,一边用小提琴拉出了乐曲,让这首老歌的伴奏瞬时变得丰满了起来。
人群中又一次的爆发出掌声。为了弗雷尔的精彩演奏而鼓掌,也为老者的歌声鼓掌。那名唱着老歌的白胡子显然是因为弗雷尔的精湛技艺而吃了一惊,歌声转而更加欢快了起来。
当那首歌结束的时候,白胡子朝向弗雷尔扔了一瓶酒,用以表达他对弗雷尔小提琴演奏的赞美。可弗雷尔手里拿着小提琴,竟是一下子没法接住那瓶酒。站在第一排的卿越看到了这一情况,竟是再不畏惧在人群中出现的跑了出去,接住了那瓶险些就要砸碎在石板路上的酒,赢得了众人的大笑声。
在卿越接住了那瓶酒后,弗雷尔极其礼貌的在拉着手风琴的老人耳边说了些什么,让老人心情很好的点了点头。得到了对方准许的弗雷尔将小提琴放好,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柄木吉他,向卿越露出了鼓励的微笑。
因为彼此间从来就有的默契,卿越竟是在这一刻明白了弗雷尔想要自己在这里跳一段弗拉明戈的意向。他瞪着眼睛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以极为夸张的肢体动作接连两次抬起了自己的左腿,用以告诉对方自己在陆地上跳舞那简直就好像是用两条左腿来跳舞。
对此,弗雷尔并不在意的笑了笑,不由分说的以极为复杂的指法弹奏起了弗拉明戈式的乐曲。那个令卿越感到倍加熟悉的乐曲正是当初自己学习弗拉明戈入门舞蹈的乐曲。他甚至还能记得那个夏天在普兰登与弗雷尔,以及他的好友夏尔曼和爱娃一起度过的愉快生活。
那个时候,卿越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新人,在竞争十分残酷的世界冰坛上还尚未取得属于自己的一席之位。然而那时的他却十分的快乐。他还记得当时的自己究竟是多么的着急向所有人证明他并不是昙花一现。他可以在冰坛上创造更大的成功。
年轻时的梦想总是那样的纯粹,美好而又值得人去怀念。可他现在才只有二十三岁,却已经疲惫不堪了。
围观的人群因为弗雷尔的精湛技艺越来越多,此刻大家都等待着那个拉着一手好琴的男孩与他同班共同展现的表演。刚刚在旁边跳着好像广播操一样的伴舞,并在卿越走过来的时候乖乖站到了第一排的小女孩眨着大眼睛看着卿越,而后又在家里大人的鼓励下拿着一朵白玫瑰跑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塞到了卿越的手里。
当卿越看到小女孩的天真的笑容时,他竟是感到了一阵挫败,一种……在他踏入冰坛之后就鲜少有过的不知所措。
他能够在有着上万名观众的冰场里滑出一个难度极高的演出节目。却在那次失败后彷徨不已,又在面对别人期待的眼神时显露出一种说不清的胆怯。就好像今天一样。
突然,人群中不知是谁喊出一声,“我们给这位害羞的小伙子鼓一下掌吧”。于是,带着善意的掌声几乎就在卿越的耳边响起。那些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的人是离他这么得近,近到让卿越能够看清他们每个人的表情。
当那些人仅仅是单纯的为这个戴着面具,让他们不知是谁的年轻人发出鼓励的呼声时,卿越突然觉得心中的铅块突然消失了。手里拿着一朵白色玫瑰花的他又再次下意识的向弗雷尔看去,只见这个已经独自弹了许久木吉他的普兰登之光对自己露出了迷人的笑意。
几乎不需要言语,刚才已经将乐曲弹了近乎一半的弗雷尔停下了指尖的旋律,调了调琴音之后在卿越将白玫瑰放到了许愿池的池边之后又重新弹起了那段美妙而又复杂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