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里,依旧是笑着的,然而谢冰骤然间觉着危险。
全身雷达在警告!
这不像是殷倦之给她的感觉,倒像是屡次落在南宫无寐手中的危险!
杀人警告!
谢冰身体一绷,认怂。
她乖顺地任由殷倦之扯着,跟着殷倦之的步子走。
一眨眼间,两个人便走了,邱妙芙没动。
她目瞪口呆,落在两个人交叠的手腕上。
肌肤相触,这幽冥情花的香隐约飘溢。
她又是遗憾又是羡慕地盯着一黑一红的身影,砸了咂嘴,喃喃道:“不是吧,大白天就来??”
……
刚走了几步,谢冰声音有些沙哑,微微喘息。
幽冥情花发作了,很难受。
“慢、慢点。”
殷倦之的身体骤然一僵,手腕上的力度撤去。
他十分歉意道:“师妹,抱歉,忽然忘了幽冥情花的事情。”
谢冰:不杀人,就好。她还能说什么?
“没事没事……你忙你的……我在客栈等你。”
顿了顿,殷倦之道:“我想起有些事情未做,你先回客栈休息。”
“好。”
手腕上搭上熟悉的透明丝线,殷倦之沉默着将谢冰送回了客栈,眨眼间便不见了。
谢冰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自己摸索着滚回床上,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企图将那未散的幽冥情花香遮掩起来。
虽然有些微的情动欲望,可是她无欲则刚,倒也不足为虑。
直至暮色微沉,她甚至听到走廊里邱妙芙与男人调笑而过的声音。
身为合欢宗宗主,她的夜晚不会寂寞。
谢冰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殷倦之不会化身魔尊去找魔修女了吧?
她默默想,魔修以南宫无魅为尊,几十年后他的声望达到顶峰,更是一手遮天,不管是什么修为,都挤破头地往魔宫里钻。魔尊风流之名极盛,修魔之人极为随性放纵,以此事为荣,有的女魔修为了能一亲芳泽甚至甘心做魔尊御前的舞女。
至于详情如何,谢冰却不甚明白,她那时候怕他怕的要命,哪里管过那么多。
这么迷迷糊糊想着,许是因为大雪风寒的缘故,没多久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
好像真的发烧了。
周围影影绰绰,隐约有雾气,看不真切。
她躺在床上,身上很热。
发烧了。
可是周遭好冷,她快要被冻死了……
谢冰裹紧被子,喘着气坐起身来,从枕下摸出一把木质梳子,梳了梳汗湿凌乱的长发。
他万一来了……看到自己这般不好看,一定会嫌弃……
探身看着窗外,寒霜布满枝头。
真好,冬天快要过去了。
谢冰迷迷糊糊睡去,昏迷中,隐约感觉到床边微微陷落,有人坐在她身边。
那人在她身边呆了一会儿,旋即离去,又一会儿复又归来,这次,给她额头上,贴上一块凉毛巾。
炙热的额头被凉意冷却,心头的焦灼清减了几分,谢冰颤了颤干裂的嘴唇,“水……”
又过了一会儿,他复又回来,一手托住了谢冰的后背,将她扶起来。
又水喂在了她的唇边,她艰难地喂水。
一小口,又一小口。
她被扶着躺下,眼皮终于有了些微的力度,她费力地睁开一条缝,看到白如霜雪的衣袍。
“师父……”
她手指颤了颤,抓住了顾莫念的手。
她有些烧糊涂了吧,怎么会看到师父来看她呢?谢冰疲惫地闭上眼睛。
顾莫念垂下的手指僵了僵,没有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