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着声音问。
身上的人,没有回答她,只是身形在控制不住的颤抖,将她搂的更紧了些,似是回应。
那是摧骨磨肉的痛苦,连南宫无寐都难以忍受。
他没有回答她。
他也许,无法回答她。
无尽的浓厚花瓣,生机与死亡的拉扯,身边覆盖上令人窒息的黑色白色花瓣。
在惊涛骇浪的杀意中,他是唯一的护盾。
她忽然想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冰想要看他,宽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
懒散的沙哑声音道:“在等一会儿再看,现在会吓到你。”
谢冰鼻腔发酸:“为什么护我?”
分明,他是想杀她,为什么,护着她至此。
简简单单三个字,殷倦之低低笑起来:
“你怕疼。”
——怕你疼。
谢冰垂落的手指骤然收紧,她一把扒下殷倦之的手指,黑暗褪去,他出现在她眼前。
谢冰的眼圈瞬间红了:
——眼前的人,不是那个引无数女修痴迷的大师兄,而是……可怖的骷髅。
无数次的生机与死亡交织,触碰到的每一点俱都是折磨,他便要承担无数的轮回。
更为可怕是生与死撞击产生的撕裂,这些花瓣将他的身体划开,红色的血迹几乎将他整个人晕染成血人。
“你护着我做什么?”
谢冰哽咽道:“你可是……你可是……”
她没办法说出来。
南宫无寐是谁?
他是原书最大反派,他杀人无数,阴鸷残忍。
这样的一个反派,本该毫不犹豫的让别人而死,可是他却护着她,毫发未损。
谢冰想要触碰他,却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她抖着声音道:“大师兄,你流血了。”
殷倦之半身骨血半身狰狞。
他抬起手指,将她苍白脸上的泪水擦去。
说是赶赴圣庙而来,是为杀她,事实上,他骗不了自己啊。
指尖泪水温热,比刚才所有的折磨都要炙热疼痛。
他眸中若有所思,懒懒道:“死不了。”
……简直了,还在硬撑!
现在灵气被封,根本无法使用,如果不能治疗,真的会死的!
谢冰手心瞬息出汗了,她不容置喙的撕开了大师兄的外袍,事实上,白衣已然被割裂成碎片,穿上跟没穿差不多了。
谢冰抓着一堆瓶瓶罐罐为他上药,殷倦之垂眸不语,任由她作为。
谢冰跪在他身后,打开药膏,手指小心翼翼涂抹在伤口。
指尖刚刚触碰到伤口,她的指尖微微一顿,曾经惧他怕他,如今,连他结实后背的触感都记忆清晰。
殷倦之的高马尾绕过颈湾,搭在胸前,他淡淡斜睨道:“师妹,事急从权,速战速决,你们新婚燕尔,我可不想被圣子误认为与你有私情。”
谢冰指尖微蜷,若无其事道:“知道了。”
上过药之后,伤口不再流血,腐朽的血肉渐渐痊愈,他终于有了人形。
谢冰从储物锦囊里拿出来一件长袍——她不需要灵气便能开启的储物锦囊,在这种时候异常好用。
殷倦之不躲不闪,慢条斯理的在谢冰面前穿好衣衫。
谢冰:……
秀腹肌?秀胸肌??
直至整理好腰封,他懒散的扔给谢冰一本书。
“这是什么?”
“刚才那堆花瓣里掉出来的。”
谢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