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握着她的手,将她带到高台之上,让她亲眼俯瞰群臣叩拜。
将这天下江山尽收眼底。
“昭昭,喜欢朕送你的这一切吗?”
战玄收紧了握着皇后的手,低声问。
“当然喜欢。臣妾喜欢陛下送的一切。”她望着他,笑容明媚。
“那你爱朕吗?”战玄垂眸,漆黑的凤眸望着她带笑的眼。
秦昭:“……”
她眨了眨眼,根根分明的睫毛好像遮挡了眸底的神情。
“爱,怎么会不爱呢。臣妾最爱的就是陛下呀。”
可是帝王并不满意,他追问:“是爱皇帝,还是爱战玄。”
秦昭呼吸不太明显的微微滞了一下,转而勾唇轻笑,“陛下在说什么呢,陛下就是战玄,战玄就是陛下,您是臣妾的夫君啊。”
‘夫君’两字,犹如玉珠落盘,轻轻敲打在他心上。
帝王锋利浓黑的墨眉间深深的沟壑渐渐平复,他望着她娇娇的模样,不觉笑开。
“好,昭昭……你可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我是昭昭的夫君,上天入地,此生此世,来生来世,永不变。”
战玄俯身过去,这句话咬在秦昭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
他没有用‘朕’自称,而用‘我’。
这意味着在这一刻,他并非帝王,只是战玄。
秦昭,只是战玄的妻。
而他,亦只是秦昭的夫君。
公主眼底涌动出感动的泪光,点头应是。
可是,和她面上的动容相比,心底却透出一些莫名的情绪。
她总觉得今天的战玄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就好像他似乎已经洞察了一切。
秦昭目光往下,扫过群臣,看到了跪在下方的战怀瑾。
一切如常,战怀瑾也来,她安排好的前朝老臣也来了,似乎所有的情况都按照自己安排的方向前行。
那么的完美,不可能有哪里出错,而战玄更不可能提前洞悉。
收起心里的担虑,她对战玄回以浅笑,两人一同进行完接下来的仪式。
就在仪式最后,忽然有臣子从队列中出来,高呼‘望陛下三思’。
接着,一个又一个臣子出列,跪在台下,恳求陛下切勿立秦昭这位前朝公主为后。
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帝王和臣子之间发生了争执口角,场面一度失控。
那些从前异常惧怕战玄的文臣们,这一刻却像不要命般的站出来坚决反对,而且偏偏要选择册封大典的关键时刻。
甚至还有一位老臣,一头撞在了汉白玉柱上,血溅当场。
帝王震怒,百官激愤。
就在此刻,已经被褫夺封号的战怀瑾站了出来,他一身华服英气逼人,站在台阶下声泪俱下痛斥新帝为妖妃所惑。
并打出了清君侧、除妖妃的口号。
秦昭安排好的前朝旧臣首先站出来响应,接着便是与那位触柱而亡的臣子交好的同僚站了出来,接着,一人、两人、三人。
越来越多的,不论文臣还是武将,鱼贯而出。
一呼百应,许多人都在此时表态支持战怀瑾。
逼宫之势,已是箭在弦上。
下一刻,不给新帝调度的时机,一大队早就埋伏在外的禁军冲了进来。
这些禁军从前便是由靖王一手培植,若不是如此,他又如何有篡位的野心。
不但如此,其中几个手握兵权的大将也早已和靖王谋划,调来了自己的士兵围攻宫门。
然,战玄其人便是在尸体堆里摸爬打滚而起,又怎会被这样的阵势吓倒。
男人锋利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冷戾残忍的笑。
他的羽林军就算人数示微,但要对付这些乌合之众,也并非没有胜算。
只是,看向台下那翩翩贵公子的目光,嗜血中透彻彻骨的失望。
“昭昭,等我。”
将秦昭交给亲信护卫,战玄亲身投入战场。
寒光直取那个被他一手拉扯、平安护大的幼弟。
噗嗤,是兵刃破开血肉的声音,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残忍。
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争的英俊少年在人群中,甚至还来不及拿起兵刃格挡,就看见那冰冷的金属刀锋贯穿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