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小郎君与死去的王涣长得极为相似,妇人又拿出王涣给她的信物,王家人想指责她们母子污蔑都找不出说得过去的证据。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王绩老先生又被气病了一次,王涣的正妻携子女回了娘家,而那妇人和其带来的外室子也如愿以偿地被王家人接纳。
此事很快传开,王家也沦为了京城里的一大笑柄,被好事者冠上了道貌岸然、欺世盗名的评语,连皇宫里的王皇后都“不得不”派人过来,将王家人狠狠申斥了一通。
但陆焯却没心情和户部的同僚们一起对此事高谈阔论,品头论足。
就在王家出事的同一日,张木匠和郁骨头双双被金刀卫自家中带走。
张木匠和郁骨头的家人并不知晓他们做了什么,但这二人都曾给家中亲信留下口信:若出事,找陆焯。
于是,这两家人就全都找到了陆焯的头上。
可陆焯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他还能去金刀卫那里捞人?他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只怕人没捞出来,他得先掉里头。
更让陆焯担心的是,若是张木匠和郁骨头不讲义气,把他也牵扯进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无奈之下,陆焯只能又一次跑去向欧阳求助。
但这一次,陆焯却连欧府的大门都没进去,只有庄管家出来和他见了一面,笑嘻嘻地告诉他,“陆大人放心,我家主子既然说了要保你一家三口,自然会说到做到。至于别人,那就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听到这样的保证,陆焯心下稍安,却又对张木匠和郁骨头二人生出了愧疚之心,觉得自己给出了承诺却无法履行,实在是很对不起这二人。
只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也很无助啊!
陆焯这边提心吊胆,欧阳那边也没闲着,皇庄的事,自己的事,还有自己手下的事,一件件全都得处理解决,比在皇宫里的时候还要忙碌许多,一时间,倒是让他把戚云恒给忘到了脑后。
一直到又一个休沐日到来,欧阳才忽地意识到,他和戚云恒已经整整五天没有见过面了。而今日休沐,戚云恒竟也没再派人过来接他。
——难道这么快就有人送了新欢供这家伙消遣?
欧阳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心情一糟,欧阳便犯了懒病,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上一下。
见他一直没有起床,庄管家过来看了一眼,见他啥毛病没有,只是躺在床上发呆,很快就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让桃红和柳绿也别去管他。桃红和柳绿跟在欧阳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听庄管家这话,再一对照欧阳的状态,两人便知道她家主子又犯了什么毛病,当即放下心来,各忙各的去了。
无人打扰,欧阳便痛痛快快地沉湎在了寂静之中,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声无息的寂静鬼域。只是鬼域里不存在光,也不会有影,而在这里,即便是欧阳把床边的帷幔全都垂落下来,闭合得严严实实,无孔不入的阳光还是锲而不舍地钻入进来,使床榻里边的亮度只能维持在昏暗而不是黑暗的程度。
寂静,昏暗,百无聊赖。
三种元素混杂在一起,欧阳便不知不觉地萌生出了睡意。
就在欧阳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时候,庄管家的声音忽地钻入耳膜。
“主子,起床接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