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如此,她身后更跟了一位中年妇女,这中年妇女的打扮与盛翊臻相较之下就显得朴素许多,只是脸上的妆容有些‘奇特’。
盛欢实在与这位姑母不熟,况且那名中年妇女看着她的那种……似在打量物什的眼神实在太令人不适。
她立刻让如意进去将盛煊请出来。
盛翊臻笑着抬手阻止她,意味深长道:“不必惊动煊哥儿,姑母就是来问问欢儿喜欢什么样的儿郎。”
“……”盛欢怔了怔,瞬间意会过来那名中年妇女的身份为何。
合着姑母是带媒婆要来给她做媒?
盛欢好气又好笑,不明白她这位姑母在想什么。
她们根本不熟,严格来说就只有一面之缘,这位‘姑母’居然就这么厚着脸皮带媒婆上门。
盛翊臻见她不说话,只当小姑娘是在害羞,腰肢轻扭,婀娜多姿的走到盛欢面前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拍了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别的姑娘家,一到十二、三岁,当家主母就会带她们出去让各家女眷相看,你爹与煊哥儿两个男人大大咧咧,不将你的亲事放在心上,如今你都已及笄居然尚未议亲──”
盛欢不着痕迹的打断她,淡道:“多谢姑母,但盛欢的家父家兄尚在,真不劳烦姑母如此费心。”
盛翊臻怔愣几瞬,眼底轻蔑一闪而逝。
前几天她就从盛父口中得知,他有意将女儿嫁给宁绍,如今听盛欢这么一说,哪还会不知她这是想嫁入宁家。
就凭她也想嫁入皇商宁家当妾?没门!
那个女人的孩子不该嫁得这么好,既然抢了她的夫君,毁了她的一生,那么那个女人的孩子就该为她偿还这一切。
盛翊臻故作怜悯的看了眼盛欢,语气越发心疼:“可怜的孩子,你从小没娘教养,不懂定一门好亲事对一个姑娘家有多重要,姑母跟你说,这京城可不比江南,你还出落的如此标致,要不早早定下亲事,就怕──”
盛欢脸上笑容淡了下来,眸光微冷。
她听了倒也不气,只是不懂为何这位姑母会对她怀有敌意。
盛欢还在困惑,一道暴怒声便骤然响起。
“囡囡的婚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盛煊不知何时已然来到前厅,面色阴沉瘆人,“方管事!将她跟她带来的人都给我拉出去。”
盛欢眸子蓦然睁大,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吓到,她从未见过阿兄如此盛怒过。
盛翊臻显然也没想到盛煊会这么不客气,顿时有些难堪,脸上笑容差点要绷不住。
她笑了笑,软声道:“煊哥儿,我这不是关心欢儿的亲事么──”
盛煊冷笑:“姑母还是关心自己的亲事便好,您如今都三十有五还未定亲,这媒婆该留给您自己才是!”
盛翊臻话还没说完,就被大步走来的盛煊拽了出去,听清楚他那轻蔑到极点的嘲讽后,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红。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天会被亲侄儿这般鄙夷羞辱。
一旁盛欢眼神微妙起来,她心里虽然也不喜这位素末谋面的姑母,却也不懂阿兄为何对姑母的敌意会这么深。
阿兄才刚过来,应该还没来得及听见姑母方才那些‘好言好语’才对。
她直觉父亲与兄长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所以她前世才会到死都未曾见过这个神秘的姑母。
媒婆与盛翊臻的人则通通傻愣在原地,对这急转直下的发展,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管事听见怒吼声,急匆匆地跑进来,见着情况后也傻了。
“将她的人都拉出去!”
盛煊拽着盛翊臻与方管事擦身而过时,寒声道:“以后没我或老爷的同意,不许随意放她进门。”
方管事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喊了几名家丁进来,合手将媒婆及盛翊臻的下人们全都送出大门。
盛翊臻一行人就这么被赶出盛宅,她简直被气笑了。
“关门。”盛煊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嗓音透着厌恶。
盛翊臻见他当真不留任何情面,气得浑身发抖,“煊哥儿好大的脾气,你这是仗着皇上有意让你尚公主,又成了太子身边的人,现在就连亲姑母都不放眼底了,信不信我告诉我家老爷,让你──”
“你家老爷?”盛煊回头扫她一眼,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
他的好姑母还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得了便宜还卖乖。”
盛家大门彻底关上。
……
盛翊臻离开后,没有去找她口中的老爷,而是直接去找自己兄长,眼泛泪花,委委屈屈地哭诉一番。
盛父手足无措,好声好气的哄了半晌,才终于厘清来龙去脉。
他听见儿子的所作所为勃然大怒,回府后晚膳也没用,就直接在大厅将儿子狠狠训斥一顿。
盛煊难得忤逆,梗着脖子直言姑母太过分,说妹妹才上京没几日,就急着想将她嫁出去。
从来没吵过架的俩父子,难得争执起来,就连盛欢开口劝架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