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一语成谶这种事情,更不会想到,几年后,当贾老太爷啪在他棺材板上撕心裂肺地哭泣的时候,他的魂魄早已经如风中的沙砾。而当李丰以整个李家的力量对抗叶萧凌的时候,他已经无法再阻止这样的事情。
……
下班,回学校宿舍,同时顺便拿着那本笔记交给接到他电话略微有些匆匆而来的顾妙音,而后小声地谈论了一些鸡零狗碎的小事,两个人各自笑着离开,走之前他说了一声:“记得如果有不懂的,打我电话。”
顾妙音怀里抱着那本带着叶萧凌温度的笔记本,心情无比的雀跃,脸上的笑容浓郁,那张精致的脸庞也越发不可方物:“好,你说的。别怪我打扰你工作。”
接着,叶萧凌回宿舍跟老白谈论了一些关于他和孙语芙的事情,没什么结果,只是老白依然笑意满满,叶萧凌只能由着他去,有些困倦的他倒头便睡,闭上眼睛就是感觉一片黑暗好像一座大山一样从他头顶压了下来。他开始在黑暗中思考明天即将要做的事情,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个小时,他终于鼻息平稳,陷入到深沉的睡眠中。
他不知道在今天的中午有两个可敬可畏的老人在水边一边钓鱼一边决定了他们将来各自家族对于自己的态度,也不知道两位老人从因为从自己身上看到了什么东西而产生了分歧。
而自己的野心到底是什么,叶萧凌恐怕连自己都没法完全了解。毕竟一个人对于自己的了解未必是全面的,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处于山中的时候总是很难了解到自己正处在某一节山腰,更何况一个复杂的人总有多面性。
第二天早上清晨,叶萧凌一如往常地起床,刷牙,漱口,去早点店铺随便买点冲剂的油条豆浆,也就乘坐着地铁和公交车向着医院进发。
因为之前在山上的时候养成了还不错的早起习惯,所以叶萧凌来到医院的时候,即使算不上神采奕奕,但好歹也是生龙活虎,甚至说他当即上能爬山下能凫水也不为过。
不过等到他面临一整车医生的昏昏欲睡,深切感觉到“困意会传染”道理的他,不由得也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打起鼾来。
其实在之前医院广场上胡景文和傅川洪主持的动员会的时候他就已经预见了这种情况,毕竟一群平时上班9点的人在大清早6点半被拉着在一片光亮之下就就好像昼伏夜出的猫,也就不能埋怨他们一个个都无精打采柔若无骨。
自然,台子上胡景文大义凛然的演讲,这些人一点也没听进去,只不过他的位置倒是被声明了。
当他被胡景文点到名字,站到台子上的时候,他看见所有人都拿着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也许是诧异他的年轻,也许是觉得自己这幅面孔的陌生,综合起来,可以把一道道眼神都归类于怀疑。
而让叶萧凌感到哭笑不得的是,这些眼神里唯二十分兴奋欢快的两道眼神,一道来自于在下面因为付远山影响有着良好早起习惯的林秋,还有一道,则是来自于那位操着一口蹩脚东北玉米棒味道的外国医生,他在季石手术的那一晚,他也是手术辅助的成员之一,显然他的记忆不错,到今天还没有把他忘掉。
而迎接这样一群视线观察的叶萧凌知道,自己这一路想要让这些各自内心都有些骄傲的医生做事,还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