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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心疯了(2 / 2)

“小鹿,你不能去想那些了,你要想些高兴的事情,好吗?”

“经儿死了,廉之死了,敬之死了,夏言死了,好多人,好多人死了。”

“小鹿·······”

“他们在你的屋子里,我看到了,还有荔姬,还有,那些女人,好多人,好多女人·······”

“小鹿,没有的,什么都没有。有我在,你不用害怕。”他抓住了我的手,贴上他的面颊,“你看,你摸摸,我就在这里,我是应钤,应钤在,小鹿不要怕。”

我看着他,那些昔日的画面又再次浮上眼前,撕碎的衣服,辛辣的酒水,通通逼得我头脑发胀,我摇头,一把推开他:“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小鹿,小鹿。”他抱住了我,“你不能激动,安静下来,听话,安静。”

“你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我的孩子,我要我的经儿!”

“小鹿!小鹿·······”

“放开我!”

“好!我答应你,我带你回京!”

我在他的臂弯里逐渐放下挣扎。

“我带你回京,我带你去看你的孩子,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小鹿,别闹了好吗?我求你。”他从身后抱住了我,摩挲着面颊,分不清那湿润的是谁的眼泪。

兴许是大夫的药起了作用,又兴许是离开了那座宅子,我的病情开始稳定。一路上严世蕃都很顺着我,并没有再向过去那样咄咄逼迫。

进京的马车很是浩荡,用的四马御驰的仪仗,两边开道,人们总是对于位高权重者有几句倾羡的语言,严世蕃坐在车里听着人群的议论,他的嘴角会流露出一点点的漫不经心与不屑。

马车停下了,侍从禀报说到了。

严世蕃伸手,正欲牵我下车,外面却传来一片重重的马蹄声,随后一声马儿的嘶鸣在空中回旋了几声停下了蹄音。

严世蕃皱眉,贴身侍从严忠很快明白了意思。

只听车外问道:“来者何人?惊扰阁老尊驾。”

“在下锦衣卫司下经历沈炼,奉旨回宫述职。不想在此与严大人的车马相堵,惊扰了尊驾,还望恕罪。”

沈炼?我想拨开车帘,却见严世蕃的目光正看着我。

“既知惊扰,就当速速离去,休要阻挠阁老大人。”

“此言差矣,该路乃是直接通往午门,下官虽然位卑言轻,但担的是千里加急公文,若要在下调转回头,延误了情报,这罪谁吃得起?”

“照你这么说莫非还要小阁老替你让路不成!”

“下官不敢,只是恕下官直言,昔日□□有制,车马轿舆中卿贵以四马御之,士族大夫以三马,若在京内,则更以简素为之,不可铺张,但今日看严大人这架势怕不是逾礼而为吧,更不要论□□制上曾清楚写到,地方军情机报的述职也当以此为先,所以今日下官不是要与严大人过不去,只是遵循祖制理当如此。”

沈炼一席话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激得严忠差点拔剑,“你!”

“严忠!”严世蕃在车内制止了严忠,开口道:“既然已到家门口,就命人收了仪仗,让沈大人过去。”

然后他掀开车帘,踩着马凳一步步下车,期间有婢女要过来搀扶,他没让,而是转身朝我伸来一只手。

我病情未好,整个人都还病恹恹的,只得搭着他的手下了车。

他扶着我,在经过沈炼身边之时,我有意朝沈炼投去了一眼,沈炼惊诧,似乎看出了什么,当即喊道:“慢着。恕下官眼拙,这位夫人——”

“这位夫人身子不好,我带她去京外求访名医,莫非也犯了祖制吗?”未等沈炼说完,严世蕃回怼道。

沈炼站在原地默然了片刻,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严世蕃将我带进府里,身后的马蹄声也远去消失了。

“严忠,去查查这沈炼什么来历。祖制?”严世蕃冷笑,“我要让他知道这大明除了皇帝谁说了算。”

“是。”

“走,小鹿,我带你去喝药。”前一秒阴鸷的男人后一刻却温情笑意,如此变化之快的模样,让我难以相信这真的会是同一个人,心下越发骇然。

半夜的时候,病情开始严重,我反胃呕吐,白日喝的药全被吐出,严世蕃揽着我守在身旁寸步不离,屋内烛火通明,婢女丫鬟清扫不停,管家又是喊了大夫又是请了神婆,人来人往,该想的法子似乎在这一个晚上都全部使上了,然而还是不见半分效果。

直到四更天的凌晨,有人推了门坐在我的床边,握起我的手,我迷迷糊糊不知是谁,只感觉到那是一双柔软稚嫩的手,一如我的经儿那般,我这才安了心睡过去。

早晨醒来时,我睁开眼一看,才发现床边趴着的那人居然是严绍庭,他揉着困倦的眼睛高兴道:“陆姨,你可算醒了,太好了。”

“原来是你呀······”目光移向握住的手,心里突然一阵失落。

“陆姨喊了一夜的陆经,如今有点失望吧。”严绍庭说。

我摇摇头,也不知是否认,还是无奈,“谢谢你。”

“我爹天不亮又进宫去了,近来朝中的事情特别多,爷爷年纪大了,很多时候也要有赖他,所以他常常抽不开身,陆姨不要怪他。”严绍庭说,过了会儿,他又想起什么连忙补充道:“不过,爹爹已经命人去寻访天下名医了,相信一定有人可以治好陆姨的病,陆姨你不要怕。”

我笑了,“生死有命,这一辈子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陆姨,爹爹让你开心点,你不要总是这样子好吗?”他看着我,一双肖似玉娘的大眼睛里满是真诚的希望。

我看着这个孩子,突然问道:“绍庭,你也觉得,你爹这么做是对的吗?”

那孩子想了一会儿,失落般的笑了:“陆姨,爹爹做的很多事情不是我能评判的,他始终是我父亲,世人都以为我们严家一朝显贵,尊崇无比。其实,爷爷已经白发苍苍力不从心了,而爹爹,从我记事起,也没见他有很高兴的时候,再多的金缕富贵未必抵得上碎月楼的一杯茶。至于我,更是从小就没有娘,所以,陆姨,你问我是对是错,我只想说,不管是什么样的选择,都是要由某种失去换取的,而在我们这个家里,平常人一生的温情却是我们毕生都难以拥有的。”

如果有少年老成,那大体就是严绍庭这种吧,过早透析人生的背后,是一个孩子伤感的童年。

“既然如此,那帮陆姨另一个忙总可以吧?”我知道要通过严绍庭去离开严家是不可能了。

“您说,但凡我能做到一定尽力而为。”

“你平日与绎儿交好,倘若有时间,得了空,托人帮我去京郊的陆氏旧宅问问他们近来可好,也好叫我放心。”

他点点头,“这个可以。”

我脱了陆炳昔日送我的镯子给他当做信物。

严绍庭出门之时,又突然回过身来一笑,“其实,有一年,我在你家的桃树下曾做过一个梦,梦见你变成了我的母亲,可后来醒了,”他垂下了目光,低低道:“才发觉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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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胖子的究极进化成功将小鹿给整成了精神分裂,下章,大陆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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