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渺怔了怔,死死地盯住了他。
没有丝毫的犹豫,她抬手拔掉针,血疯狂地向外涌,不断从她指尖滑落到地上。
她环顾一周,从桌上拿起自己的包,将一个什么东西揣到口袋里,下床穿好了鞋子。
她推开输液室的门,顺着男人走过的方向走去。
他没坐电梯,顺着楼梯向上走。易渺跟上去,在拐弯处停了下来。
男人已经挂断了电话,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去。楼道里的应急灯亮起,他看到易渺平静又苍白的脸,手中的手机啪一下掉到了台阶上。
易渺向前走了几步,在离他两步远的台阶上停住。
“现在认识我了吗?”易渺的声音响在空寂的楼道里,“你叫丁大业来着?来看自己躺在ICU的小弟是不是?”
她说话间带着笑容,眼神中却没有一点笑意。丁大业向后退了一步,拾起自己的手机:“你……”
易渺的眼神冷静又带着狠意,面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血从她的手上像下落,一滴一滴滴落到台阶上。他四处看了一遍,手心冒出密密麻麻的汗。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那个被荀庭搞成重伤的人,应该很清楚荀庭的身份,即便他不清楚,你应该也会告诉他的家属吧?所以他们不敢找荀庭要钱,只能来找我要。”易渺上前一步,手指点着楼道的栏杆,“但是我没有给啊,在这种情况下,想报复我是很正常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丁大业慌乱地打开手机,肥胖的手指笨拙地戳了一下手机屏幕,被易渺一个巴掌将手机打到楼下。
“之前你公司的人好像很喜欢写我的黑料,你却不认识我。我记着有一年是说我有情绪控制障碍,还有暴力倾向。”易渺向上走着,已经站到了他的身侧,她轻轻侧身,低声道,“只有这一条,是真的。”
她话音刚落,从口袋里掏出了准备好的裁纸刀。她高抬起手,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在他惊恐的眼神中扎向他的眼睛。丁大业瘫倒在栏杆前,却没有预料的疼痛传来。
易渺看着横空出现的手,血从他的手掌和刀身向下滑落,还有几滴血飞溅到她颊边。她愣了一秒,手腕被轻轻捏住,裁纸刀便从她手里落到他的掌心中。
荀庭墨绿色的风衣上溅了几滴鲜红的血,易渺抬头看,是他平静又有些无奈的眼神。
“我怎么说的,忘了?”荀庭低头用手指擦去她颊边的血,声音冷静地没有一丝起伏,却无端让她觉得害怕,“回去再收拾你,现在得先处理眼前的事情。”
她动了动嘴唇,正欲说什么,紧接着就被捂住了眼睛。他干净的右手覆在她的双眼上,她最后一眼见到的是他流血的手握起了裁纸刀。
她耳边只有丁大业求饶的声音,风声从窗子里钻进来。她的心一缩,听到刀尖扎入血肉的声音,足以响彻整个楼层的惨叫穿过她的耳朵。
自己动手的时候没有一点害怕,现在却开始害怕了。她颤抖的手指去碰荀庭覆在她眼上的手,却被他止住。
他带着她转过身才移开手,右手牵起她的手向楼下走去。她抬头去看,他也转头看向她,漆黑的眸里填满无尽的光。
易渺不知该说什么,移开视线:“对不起。”
短暂的停顿后,她听到了他清冷的声音。
“易溯说你永远学不会听话,我觉得是因为他不会教。”荀庭低头看着她手背上的血,“既然你铁了心要和我睡,我有必要代替他,亲自教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