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溯与他对视几秒,将酒杯移到一边,像无事发生一样低头夹菜。宋延松了一口气,端起他的酒杯对着秦誉淡淡一笑:“不好意思秦导,易溯手术以后不太能喝酒,他自己都给忘了,我替他敬你一杯。”
易渺也舒了一口气,她用指甲戳了戳荀庭的手心,悄悄凑近他说话:“我想去洗手间。”
荀庭和尚衫说了两句什么,随即拉着易渺的手起身。易溯的目光追着他们的身影一直到他们离开了屋内,桌上忽然就安静下来。除了尚衫和秦誉聊着电影的事,剩下几个人都安静夹着菜。
包厢外面一整层楼今天都被宋延包下了,所以格外安静。易渺拉着荀庭的手向前走,却不是去洗手间的方向,两个人折过楼梯拐角到了楼梯间。尽头处是一面四方的窗子,映出外面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光。
易渺倚着墙壁拉他靠近,搓了搓手心抱住了他。
“不是想去洗手间?”荀庭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头去看她的眼睛,“小骗子。”
“我可不想在那么无聊的饭局上呆一晚上,”易渺贴近他的胸膛,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呢,总不能以后每天都偷偷摸摸的,而且易溯——”
她犹豫了一下,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仰着头去看他的眼睛。
荀庭深灰色的西装被外面的灯光铺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映在脸上的光影延续到了下巴上,他低眸看着她,好像眼睛里也有金子一样,带着温柔又平和的笑容。
她认识他的时候,以为他是一个冷冰冰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现在快要成为他的妻子,才发现他其实在很多方面都是一个温柔的人。没走近他的人,永远只会觉得他冷淡,事实上这些年来,也没有人试图真正走近他。
她不久之前还想对他身上的秘密刨根究底,现在却觉得不那么重要了。就连她自己,都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总不能要求荀庭这样身份复杂的人将许多不愿再提的事情重新提起。
“爷爷有一个办法,而且对林阿姨来说是一击即中的好办法,”荀庭揉了揉她的唇角,低头下去却没吻上去,只是轻轻碰了碰,“渺渺,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眸明亮,笑着说话,好像是全世界的珍宝都在眼前。
对面高楼上金色的灯光让半边黑暗的楼梯间都显得有些辉明,他说的话像林间忽然涌出的溪水,从耳边心上汩汩流过去。
易渺听他这句说出的似乎响在耳边的话,不知怎得眼眶竟有些发热。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唇角一动,去抓他的手,声音都有些含糊了:“你好歹也算有点身家的人,就在楼梯间求婚啊?”
虽然她等这句话已经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