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庭伸手掀开她的被子,她抵抗数秒因为力气不足而被迫收手,被他压着手腕强迫性的抬起头来。他正盯着她看,漆黑的眸子里有明显的不悦,声音也随之冷淡下来:“渺渺,你在想什么?”
荀庭总是这样,他似乎是在黑吃黑的世界里呆久了,擅长用强迫的手段逼她做她不愿做的事情。她本就是反抗心极强的人,也许是因为孕期情绪的起伏,她沉默了几秒,眼底生出几分酸疼来:“怎么了,荀庭,我不说你还要杀了我吗?”
她最近的情绪起伏比较大,脑海中又缠绕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这句话刚刚说出口就觉得有些过分,她蓦然抿唇,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荀庭闻言明显怔了一下,他压在她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一些,目光沉沉地掠过她的脸,然后慢慢收手,坐在了她身旁。
易渺对赵煊堂说的事仍有心结,也许潜意识里,她甚至害怕自己会对她对手。
得出这个结论并不让人好受,荀庭手指一动,心好像被她举着什么扎了一刀,连呼吸都觉得难过起来。和易渺在一起以后,这种感觉其实很少再有了。可是也会有这样的瞬间,让他觉得难以喘过气来。
但他清楚,易渺一点错都没有。
她背对着他弓着腰,大概是因为刚才的动作和情绪的起伏,腹部又是一阵鼓动,带来微痛之感。大夫也告诉过她剧烈的情绪起伏或者不安会让胎动在夜晚更加频繁,她咬着牙向后坐起来,慢慢掀起了自己的睡衣。
灯光照在她光洁的肚皮上,可以看到因为宝宝动的厉害而时不时鼓起的部分。易渺不知被小家伙一脚踢到了哪里,腹部一阵轻微的疼痛,连眉头都跟着皱起来。
荀庭见她开了灯,回头去看就看到她肚皮上的起伏,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她揽到了怀里。
“渺渺,对不起,”荀庭的吻落在她鬓角,手掌轻轻覆到她的肚子上,“我只是担心你想多了,对自己的身体不好,有什么事告诉我好不好?”
小家伙在肚子里动的正欢,一脚一脚踢得很高兴。荀庭俯下身去听,被里面的小家伙隔着肚皮一脚踢过来,让易渺憋不住笑了一声。
“还在肚子里就知道护着妈妈了,”荀庭跟着笑了一声,“外婆说我在我妈妈肚子里的时候,经常很久都不动一下。看来小家伙性格应该不像我,是个喜欢动的。”
易渺心里的柔软之地被他叁言两语戳痛了,她忘了荀庭和自己的母亲几乎没有交流,连这点有限的信息都是从外婆那里知道的。
他应该想象过,他和方照最亲密的那段日子——在她肚子里的时候。
易渺不知道为什么想哭,她抬眸去看荀庭沉静的脸,抵着他的额头抱住了他。荀庭现在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好像只有她肚子里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了。她刚刚却对着他说了一句也许比让他去死还难受的话。
“荀庭,对不起,我只是……我最近情绪不太好,”易渺的眼泪啪嗒一下掉到他手掌上,濡湿的睫毛抵着他的脸,“我只要想到易溯的事情就很难受,我们是双胞胎啊,这些日子,我的心都像在火上烤,他……他该有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