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对这位郡主娘娘是发自肺腑的感恩,若无她的帮助,她很可能早就成了一名寡妇,即便是往后恢复过往的两世记忆,也无力回天。
“说句有些丧气的话,这锁链在我脚上捆了这么久,我早就习惯了——即便是再捆多长一点时间也没什么,我等得起。”眼瞧着秦臻从厨房回来的安灵韵可谓是喜出望外。。
尽管她对齐修远的感官颇佳,对方又是救了自己的人,但还是会感到紧张和发自本能的戒备。
如今,同为女性的秦臻的回归,则为她带来了无法言说的安全感,原本一直紧绷着的心弦也骤然放松下来,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秦臻体贴的问她要不要去卧房里好好休息下,等夜色再深点,就把她带到外面去除了那条银链子。
知道接下来还要躲避追兵追捕的安灵韵也没有过多矫情,很是干脆地点头。
秦臻亲自把她送进隔壁空着的偏卧——倒不是他们夫妻俩个不愿意把主卧让出来,而是他们不想太过郑重其事,给对方造成更深重的心理负担——又寻了她没穿过的衣裳给她换洗,所幸两人的身材都十分的苗条,安灵韵又是个保养得极好的,即使是穿了秦臻的衣物也不显突兀。
“我们随时都可能要逃命,穿着外衣裳。总比临到临时再来换得好。”秦臻一面把衣裳递给她,一面解释。
无法想象自己穿着亵衣,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个疯婆子一样玩命奔逃的长乐郡主心有戚戚焉的连连点头。
升仙船不论哪一层都不缺少充足的热水供应,安灵韵即便脚上还绑着妨碍她行动的锁链,但依然舒舒服服的洗了个驱乏的热水澡,然后心满意足的蜷窝进暖烘烘的被褥里。
在这样一个已经带上了几许寒凉的深秋,能够在逃命的途中享受一把热乎乎的浴洗和暖和和的床铺,无疑是极为享受和幸运的。
修者的耳朵总是要比寻常人灵敏很多,齐修远夫妇很快就听到里面浅浅又均匀的呼吸声。
秦臻伸出食指竖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娘娘睡着了。”
齐修远看着妻子娇俏可人的欢喜模样,知道她这是爱屋及乌的他心窝泛柔,长臂一伸把秦臻捞进他温暖宽广的怀抱,温柔地轻轻啄吻她的面颊,“这些日子以来,真的是辛苦你了。”他压低嗓门由衷的说,黝黑的眸子里带着深深的歉意和惭愧。
“我们是夫妻,”秦臻神情温柔的与他对视,“而夫妻,从来就都是一体的。”
齐修远没有再说话,而是低头重重吻住了怀中人那怎么都吻不够的浅粉唇瓣。
伸手不见五指的半夜三更,齐修远偷偷带着长乐郡主离开了升仙船,又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折返回来。
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明明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的长乐郡主神情激动亢奋的不像话,一进到船舱里就迫不及待的拿了那链子给秦臻看。
秦臻很是惊讶的看向丈夫,“怎么不丢了?”
“这链子的材质十分罕见,就这么丢了实在可惜,”齐修远边解释边从安灵韵手中拿过那链子缠绕成一团,“等到回去融了可以分成好些份掺到武器里面去,寻常修者碰上,轻易别想砍不动它。”
“那你可得藏好了。”秦臻叮嘱丈夫,要是被过来搜查的追兵发现,那乐子可就闹大了。
齐修远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道:“放心,只要是我想要藏起来的东西,没有人能够轻易找到。”
秦臻这才把心又落回了肚子里。
凌晨。
天刚朦朦亮。
正在江面上平稳航行的升仙船突然引起剧烈骚动。
一直就没敢阖眼而是闭目假寐的齐修远精神陡震,一个闪身已经来到了船舱里的窗户处,小心翼翼掀开一小截窗帘,倾斜着身体往窗外探看。
恰巧这时候秦臻也从卧室出来了。
“相公?”她带着些许惊疑的唤着。
“别担心,是有人过来检查了。”齐修远安抚地拍拍妻子的肩膀,“快把郡主娘娘叫起来吧,我得赶紧把她藏到别的地方去。”
“可现在外面都是搜查的人!”秦臻的声音因为焦急不自觉有所拔高,又慌不迭把音量放小了,“你们怎么能躲藏到哪里去?”
“这升仙船多得是藏人的地方,来的又只是几个橙阶巅峰或黄阶初级的小角色,想要藏一个人真的是再容易不过了。”齐修远一副自信满满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