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戎渡也笑了,将自己深深埋进北堂尊越的怀抱,右手梳理着男人胸前的长发,道:“真的假的……逮着一个由头你就信口胡说,脸皮够厚的,我可比不上你。”北堂尊越嗤嗤一笑,漫不经心地托起北堂戎渡的下巴,认真打量着儿子,道:“朕如果脸皮薄,那你现在怎么可能是朕的人……”说着,低头占据了北堂戎渡的唇舌,与他纠缠,北堂戎渡微一屏息,然后抱紧了对方,随着双唇相接一同传递过来的,不只是北堂尊越熟悉的体温,更是难以名状的一种安心感,他自从上回与北堂尊越交欢之后,到现在已经有很长时间不曾有过房事,此时让北堂尊越这么一抱一亲,耳鬓厮磨,不免便被惹起了念头,就欲与其亲近,遂一手搂着北堂尊越的腰,一面与男人唇舌狎昵,一面商量道:“……好人,跟你说个事……”北堂尊越这厢正吻得有趣,闻言便随口道:“……什么事?”北堂戎渡挪了挪身子,用小腹下面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之势的那处在北堂尊越大腿上蹭了蹭,感受着那种肌肤相亲的滋味,但奈何却是隔靴搔痒,治标不治本,因此含糊地道:“你算算,我这都已经憋了多长时间了……你答允我一回?”
北堂戎渡说完,凑近了去轻咬北堂尊越的鼻尖,小声道:“我这些时日真的忍得不好受,你就给我一回,好不好?”北堂尊越皱了一下眉,伸手在北堂戎渡的额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道:“…… 你自己的身子是怎么回事,自己莫非不知道不成?”北堂戎渡不乐意地道:“……太医只说我要保养,不让我在冬天发病的时候多做这事,可却没说不能做,不然,我干脆当和尚算了!”北堂尊越闻言,想了想,最后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将北堂戎渡打横抱了起来,进到内间,放在大床上,北堂戎渡半撑起身子,把嘴凑到男人耳边,轻轻擦着那耳轮,两人的身子也挨得极紧,道:“不许你还压在我上面,那跟你弄我又有什么两样?你老老实实地躺着,让我自己来,好不好?你说啊,好不好……”一边软语要求,一边用大腿轻擦着男人的小腹,可恨他容貌原本就生得华美风流,这还不够,再加上这么故意撒娇勾引,连眼神都泛着暧昧,让人心慌意乱,北堂尊越微恼道:“……怎么这么罗嗦!”但不耐烦归不耐烦,还是抱着北堂戎渡一翻身,让北堂戎渡压在自己身上,北堂戎渡大喜,也顾不得什么,匆匆剥下自己与北堂尊越的衣物,让彼此都赤裸了,这才心满意足地趴在父亲身上,只觉得紧贴在一起的感觉很好,对方的肌理光滑结实,当真令人销魂,北堂尊越见他满意的模样,无所谓地笑了笑,脸上哪里有半点忸怩或者赧然的神情,反而结实的左臂微微一收,将北堂戎渡抱住,右手则伸到对方腰间,用戒指上的钥匙打开金锁,将那东西扔到一边,道:“……要做就快点。”
北堂戎渡一笑,道:“你很赶时间?”嘴里说着,从床头的暗屉里摸出一管香脂,这才顺着大腿往北堂尊越腿间摸索上去,发现那里也已经跟自己一样,有了反应,顿时嗤嗤笑出声来:“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忍不住,原来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边用手蘸了足够的香脂,朝北堂尊越身后那处摸索过去,北堂尊越不动声色,绷了绷肩膀,到底还是没动,任他去胡来,一时北堂戎渡将那里润泽得差不多了,心里的火儿也早就烧得熊熊,深吸一口气,跪起身来,分开男人长长的双腿,往腰间一盘,就开始慢慢挺身送入,北堂尊越身躯突地轻颤,一双眼睛却始终微眯看着情人,硬生生地压下了挣扎的念头,甚至抬腰配合,北堂戎渡心中欢喜,小心地缓缓进入,顿时就被什么极暖热的所在紧紧裹住,北堂戎渡浑身一个激灵,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竟是差点儿就没挺住,与此同时,北堂尊越整个人一僵,狠狠骂了一句什么,突然右手一拉,将北堂戎渡扯进怀里,抬身吻了上来,北堂戎渡被男人死死抱定,只觉每一处都燥热不堪,必得狠狠发泄一番才能舒爽,遂喉底闷哼一声,开始提腰动作。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小雪,北堂戎渡心下如沸,挣命一般地在北堂尊越的身上忙活,双臂全力抱紧了情人,往里耸入,浑身好象有使不完的劲儿一样,但下方的高大男人却始终静默着,除了偶尔攥起拳头,眉心间或抽动两下之外,神情却不带什么恼意,眼中忽暗忽明,好象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并不出声,北堂戎渡快活了不知道多久,终于闷哼一声,一股颤栗之感流窜全身,身子激灵着喷泻而出,一面闭上双目,一颗心飘飘悠悠的,好象落不到实处,仿佛平生只有这事情才是最大的快活,不可自禁地恍惚起来,喉咙深处毫无顾忌的泄露出长长的满足呻吟,未几,略回了回神,这才双手抚摩着身下的北堂尊越,低声道:“……没事罢?”北堂尊越微微眯着眼打量他,然后嗤地笑了一声,拧一把北堂戎渡的乳首,道:“……就你那不成气候的小东西,跟朕比还差得远,朕能有什么事?”北堂戎渡闻言,‘腾’地一下涨红了脸,道: “谁不成气候了,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胡说八道……”刚说完,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扑哧’一笑,趴在北堂尊越的身上,淡淡的光线中,那放肆明灿的笑容格外耀眼,小声说道:“一天不跟我斗嘴你就不舒服是罢……好啦,我知道的,打是亲,骂是爱,不吵不闹才是祸害,对不对?”北堂尊越亲了他一下,轻笑着道: “哪来的这么多歪理邪说。”
两人相拥着小声说笑,一时北堂戎渡又渐渐起了兴,于是侧头去舔北堂尊越的耳朵,厮磨了片刻,才轻笑道:“爹,再来一次好不好?刚才没舒服够……”北堂尊越毫不客气地敲了一下北堂戎渡的脑袋,目光当中添了些许锋锐,道:“……忘了之前太医是怎么说的了?刚才让你有一次就够不错的了。”说着,就欲起身,北堂戎渡不满地哼了一声,抱着男人的腰不肯松手:“多来一次我又不会死……”说着,扭动着腰身,企图将欲 望重新塞进对方湿暖的体内,北堂尊越低咒了两句,伸手扣住他的腰身,将北堂戎渡从自己身上扯下去,然后坐起身来,下床取毛巾擦拭,北堂戎渡无可奈何,悻悻地翻了个白眼,只好慢腾腾地爬起,穿好了衣服。
此时外面的雪半停不停的样子,北堂戎渡坐在北堂尊越身旁,脑袋舒服地倚着对方的肩膀,悠闲看着窗外的雪景,北堂尊越把玩着北堂戎渡丝绒一般柔顺的长发,也不知是不是自言自语:“长生,长生,福永绵长,康寿生泰……你如今已是一国储君,这个称呼,想必也只有朕才会叫了……”北堂戎渡微微一笑,在北堂尊越的脸颊上吻了一吻,道:“等我和你年纪很大了的时候,我们就去周游天下,饱览四海风光,吃遍各地的美食……那个时候,你愿意跟我去吗。”北堂尊越听了,便转过头看着北堂戎渡,既而嘴角微勾,淡淡笑道:“那也不是不行……”
北堂尊越说罢,抬手抚摸着北堂戎渡光洁白皙的脸蛋,凝视情人如海般蔚蓝的两只眼睛,语气很认真地开口道:“刚才你说这些话,是不是意味着你愿意……愿意与朕白头偕老,举案齐眉?”北堂戎渡不由得灿然轻笑,一只胳膊揽着北堂尊越的腰,替他轻轻揉着,反问道:“……你说呢。”北堂尊越道:“朕要听你亲口说出来才行。”北堂戎渡的笑容愈发柔软,轻声答应道:“是,我想跟你白头偕老,举案齐眉……”他偎依在父亲的身畔:“那么我也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现在可以回到过去,选择喜欢我或者对我再没有这种感情,那么,你会怎么选?”
北堂戎渡娓娓说着,眯起眼睛看着窗外细小的雪花零星飘落: “我知道,我的性格并不好,很多时候都是很可恶的,弄的你很累,也很生气,既然这样,如果让你可以有一个机会,选择对我从来都没有过父子以外的感情,你会怎么做呢,你会这样选吗?或者,我换一种方式来问你:如果,如果真的让你可以重新选择一次的话,那么,陪你到老的人,还会不会是我?”
听了这有些孩子气的问话,北堂尊越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笑而不语,直到被北堂戎渡催得不耐烦了,才双臂一舒,搂过不安分的情人,道:“……朕一向做事,从来都不会后悔。”北堂戎渡听了他这算是侧面回答的话,顿时心满意足地笑了,然而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长长的睫毛微敛,抓住了北堂尊越的衣袖,又问道:“那么,我再问你,如果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很不好很让你生气的事情,那你,会原谅我吗?”北堂尊越觉得有些好笑,见北堂戎渡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便拍一拍对方的脑袋,道:“朕记得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了么,父子之间,没有什么隔夜仇。”北堂戎渡听男人这么一说,似乎如释重负一般,慢慢绽出了笑容,双颊上显露两只小小的酒窝,北堂尊越见了,就低头吻上那两个浅浅的圆涡,仿佛里面盛满了美酒。
一时两人静静亲昵了片刻,之后北堂戎渡窝在北堂尊越怀里,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虽然也不是怎么重要,不过……现在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一下也好。”北堂尊越用五指梳理着对方的发丝,不在意地道:“什么事,你说。”北堂戎渡半阖着眼睛,声音不高不低:“你记得之前你和我吵得最凶的那次罢,你说你不想再要我了,那天你在吟花阁窗外看见我跟牧倾寒做那事……”北堂尊越有些不悦,明显并不想再去回忆这些让他不愉快的事情,便道:“……又提这种事干什么。”北堂戎渡扯一扯男人的袖子,表明自己一定要说下去:“我想说的是,那天,我并不是自己想要跟他在一起的。”说着,便将当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北堂尊越一言不发地听着,末了,忽然握紧了北堂戎渡的手腕,一字一字地道:“……为什么当初,你没有跟朕说清楚?说你是被人下了药?”北堂戎渡道:“因为我认为这件事情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你对我早就不满了,所以借着这件事情就爆发出来……”北堂尊越面上神情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凝视着北堂戎渡,咬牙沉沉道:“你这个蠢蛋……你怎么这么没脑子。”
北堂戎渡不说话,只把整张脸都埋在了北堂尊越温暖的怀里,过了一会儿,忽然就说道:“既然我现在跟你说了这件事情,也说了我断定那是于丹瑶做的,那么,你也一定会怀疑了罢,关于那于丹瑶的死……”北堂戎渡抿了抿薄唇,低低说道:“没错,她的死……其实是我做的。”
北堂尊越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他听着北堂戎渡低微的声音,忽然就觉得心中有些说不清楚的难过之意,顿了顿,才抚摸着北堂戎渡的头发,道:“朕知道,朕当初就猜得到的,你一直都厌恶她……可是这不重要,朕也不在乎,难道你以为朕会因为这种事,生你的气吗。”
北堂戎渡眼圈微微热了起来,他静了一瞬,不知为何,忽然间却猛地大哭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异常状况让人措手不及,北堂尊越吃了一惊,连声道:“怎么了?”北堂戎渡却只是死力将脸抵在男人的胸前,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去嚎啕,北堂尊越没了主意,手足无措地拍着北堂戎渡不断颤抖的双肩,急切道:“……好好的,到底怎么了?”一时间好象又明白了什么,连忙抚慰道:“朕知道了,都是朕不对,那件事明明不是你的错,朕却那样狠心,不肯再要你,让你委屈了,嗯?……是朕错了,都是朕的错。”北堂戎渡满心的苦楚憋闷没法吐露,只是嘶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来,他只怪世事怎么竟这样无常,一时的阴错阳差之下,因为自以为是而不把话说清楚,结果却让两人逐渐走到这一步!而自己,已经不可以再回头……北堂尊越从来没见过北堂戎渡这样哭过,不由得手忙脚乱,连连说道:“好了,朕让你委屈了,是朕不分青红皂白就吼你,是朕负心,好不好?……至于那于氏,朕半点儿也不会去怪你,朕不是刚刚才说了吗,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情,朕永远都会原谅你…… 不哭了,长生,乖乖的听话,嗯?”
北堂戎渡哽声道:“……真的全都原谅我?无论什么事?”北堂尊越只以为对方指的是私下害死自己后宫嫔妃的事情,哪里知道他真正指的是什么,而眼下这个情况,哪怕是北堂戎渡要天上的月亮,也得搭个梯子去给他摘下来,因此只哄慰道:“什么事朕还能不由着你……好了,今天是你生日,大好的日子,不许再哭。”就在这时,忽听外面有声音脆凌凌地道:“祖父,爹爹,外面雪停啦,去堆雪人好不好?”北堂戎渡连忙从北堂尊越怀里起来,顾不得什么,把脸随便一抹,便坐得端正了,下一刻,北堂佳期从殿外进来,笑嘻嘻地道:“堆雪人,祖父你跟我去嘛……”一眼却看见北堂戎渡神色异样,眼圈通红,脸上还有没擦净的泪痕,顿时小跑着来到北堂戎渡面前,轻扯了一下对方的衣袖,小声问道:“爹爹,你怎么哭了啊……”
北堂戎渡正一正脸色,沉声道:“哪有,孤又不是你。”北堂佳期刚想再说什么,北堂戎渡已经牵起她的小手,起身说道:“……祖父现在不太舒服,孤跟你去外面堆雪人,好不好?”北堂佳期闻言点了点头,高高兴兴地跟着他出去,父女二人在殿外的雪地上热火朝天地玩着,偶尔往窗子那边看过去,就可以发现北堂尊越正坐在窗前,神情闲适地静静看着他们两个人。
下午北堂戎渡带北堂佳期从皇宫中出来,返回东宫,沈韩烟正在暖阁里看着手上的一封信,面色沉沉,却忽听外面通报,说是北堂戎渡已至,于是连忙便将信塞到正坐着的垫子下面,刚做完这一切,北堂戎渡就已经牵着北堂佳期的小手走了进来,沈韩烟浑若无事地笑了笑,道:“……我原本还以为,你们俩不会这么早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