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生欢盘腿坐在床上,面对着满墙的黑线发呆。
一天一条线,自她住进这屋子开始到现如今,画了整整一面墙。
“怎么?在面壁思过?”
门口有人说话,叶生欢连忙转头去看,辰烨负手站在门口,看着她,也看着满墙用来计数的线。
叶生欢吃了一惊,翻身起来跪在床上看他,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我不能来吗?”辰烨面上露了几分不满,他走到床前与叶生欢对视,又问道:“不想我来吗?”
“昨儿同你说做事留一线才好相见时,你不是问我,不想见又如何?”
辰烨勾起嘴角,笑道:“所以,又如何呢?”
叶生欢没想到会被反问,愣了一愣回答道:“于王爷而言,自然是没什么。于我而言,也没什么。”
“没什么?”辰烨眯了一下眼睛,目光从叶生欢面上移开,落在她身后那面墙上,冷了语气问道:“因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了?”
他向后看时,叶生欢才猛地想起,方才转身前没有撂下幔帐。
辰烨在等着她回答,可叶生欢就像突然失声了一样,紧抿着嘴不说话。
他也不逼她,转身缓步走到半空的架子前,手搭在原本放春宫图的地方,点了一点,又转悠到她梳妆台前,凝视片刻再转回床前凝视叶生欢,始终一言不发。
这安静令人心慌,叶生欢迅速抬头瞟了一眼辰烨的表情。
面上平静如湖,可眼中已隐隐有了愠色。
察觉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叶生欢膝盖悄悄往后挪了一挪。
她想离床前的辰烨远点儿,可身形才动就被辰烨舒手一探,揽住腰肢,一把扯到他胸口前。
辰烨左手臂将她上半身整个压在自己身前,右手轻轻捏住她下颌,让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搬得倒是干净。”
叶生欢以为他是在说自己偷着将王府中的东西送出去,便语气不善地道:“那些都是我的东西,与你与楚靖王府没有半点关系。”
“梳妆台上的首饰倒是一点都没动。”
“又不是做小偷小摸的营生,况且就这点东西,还真不够我看的。”
辰烨轻笑道:“什么时候,花萼楼头牌的缠头如此丰厚了?”
“从我这儿开始。”叶生欢梗着脖子,朗声回答道。
“花萼楼的头牌。”辰烨缓缓地将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右手从她下颌移到她颈后,拇指自上而下轻轻抚摸着她的喉咙。
叶生欢忽然觉得到了威胁,辰烨的手能轻而易举地掐断她的脖子。
“害怕?”辰烨俯下头,额头抵在叶生欢的额头上,“你怕我?”
叶生欢强撑着镇定回答道:“你是王爷,手握生杀予夺大权,我当然害怕你一怒之下把我杀了。”
“我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要离开,你生气。”
“生气?”辰烨沉吟了一下,笑道:“是啊,生气。”
“立下叁年无所出,便要出府的规矩,却又在临到叁年,在有人真的要出去时反悔,堂堂楚靖王是个食言而肥的小人?”
“我为什么要反悔?”
“男人对女人总是有一种奇怪的占有欲,认为自己上过的女人就是自己拥有的一个物件。甭管这物件好还是不好,宁可烂在屋里也绝不会给第二个人用。”
辰烨闻言,微微有些惊讶,道:“你觉得,我也把你看作一个物件?”
叶生欢认真地想了一想,回答道:“是与不是无所谓,反正你不能是小人,你只能是君子。”
“嗯,君子。”辰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右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垂头狠狠地吻住她。
这吻来得极是突然,叶生欢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待她缓过神时,贝齿已给辰烨的舌头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