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在浴室简单洗漱后便出来,看到陆渊撑着身起来,连忙跑过去把陆渊扶起,让他半躺在床上,慕白心里刺痛,像被火灼似的。
陆渊坐起身后,看着慕白说道,“小离呢?”
“在酒店。”慕白坐到床边,边说边把毯子盖到陆渊腰上。
“你回去把小离带过来吧!我想见见他。”
看着陆渊沉吟一会,慕白才应好。
慕白开门出去时,看到的就是坐在走廊上的陆家人;一一打过招呼后,慕白便离开了。
陆二叔等人走进病房,陆渊正拖着沉重的下半身往床边挪;陆二叔看的难受,想走过去帮忙却被陆渊拒绝,陆晨铭把放在床头边的轮椅打开,推到陆渊要下床的位置。
陆渊这一次下床用了十几分钟,较比之前,似乎熟练了。陆晨铭紧抿着唇,低下头把棒球帽一压,遮住半张脸,转身走出去;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坐在长椅上,去而复返、无声流泪的慕哥;陆晨铭恍然大悟,这是慕哥第一次见这样的二哥吧!怪不得他能哭出来,从二哥用大半个小时下床到现在的十几分钟,陆晨铭已经有点习惯了;习惯了,就哭不出来了,可内心却越加灰暗。
慕白回去把小离带过来后已经是半小时的事,跟着来的有秦家一家三口;小家伙看到陆渊就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那是一种安心的哭声,慕白摸摸小离的头,觉得哭开就好。
哭完后,小离陪着陆渊玩,慕白在陆二叔的眼神示意下随着他一起退出去;两人直接来到医生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陆大哥。医生是个外国人,慕白英文不好,听的不太懂,可看陆二叔跟陆大哥的脸色,慕白心情就沉重起来。
医生用十几分钟来说这件事,陆二叔翻译回中文只有一句,截肢手术不能再拖,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因慕白与陆离的到来,陆渊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陆二叔跟慕白重新回到病房时,陆渊只是抬眼看俩人一眼,又跟小离玩起围棋;围棋小离是刚学,走的磕磕碰碰,陆渊则耐心指导。
这一盘棋下到下午三点多,直到小离叫困才停下;看慕白跟陆二叔似有事,凌墨然便从慕白手上接过睡着的小离回酒店,其它人也识相走离开,病房内只剩陆二叔与慕白、陆大哥。
“如果是截肢的事,不必再提了。”陆离刚离开,陆渊的脸就冷了下来。
“陆渊,不为大家,也为你自己想想,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慕白又气又急。
“不赌,怎么知道结果?”陆渊冷声说道。
“你拿自己的命赌两条腿?陆渊,你亏不亏?”陆大哥对着陆渊吼道。
“小渊……”
“这是三堂会审还是严刑逼供?”陆二叔话未完,陆渊直接打断。
“陆渊,我们是为了你。”陆渊的嘲讽让陆二叔脸色越加难看,陆大哥气红眼。
“为了我,就让我自己决定;还是说如今我是个废人,连生死也要被人拿捏了?”
陆渊看着他们的目光太陌生了,慕白觉得自己心里像破了个洞似的,呼呼吹着冷风。
“自怜自艾,这还是你吗?”陆大哥真想掰开陆渊的脑子,看看还是不是那个二弟。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什么意思?”陆大哥看着陆渊青筋暴起,“是不是也想我把这条腿给砍了,我俩一起难兄难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