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顿美美的点心端来,老二摸着被揍红的屁股,跟大哥、娘亲吃的乐此不疲。
这自然也带动了一批人,梅英会把东西全都作了,要老大带出去分给小伙伴们吃。
住在这里的孩儿,谁家都不算富裕,平时哪有零嘴可吃?
有一个心灵手巧的娘,老大老二在小伙伴们当中人气急升,诸人也便更乐意听老二的忽悠,齐心协力的去找吃的了。
梅英看见每次都是那些十二三甚至更大的孩子干活,自己的孩子尤其是老二在指挥,也便不再刻意阻拦。
只是每次都要嘱咐他们要注意安全,而小孩子们的家长看自己孩子多了口零食吃,况且平时本来就不太管孩子淘气的事儿,也就都由着他们去了。
实际上啊,老二他们这样做,是有起因的。
他们刚搬来进这个杂院儿时,院儿中有一颗老榆树。
北方气候冷,因此这里榆叶儿成熟的较晚,而他们搬进时,树上还剩最后一拨。
二驴子每日都会上树,采些下来给娘亲做食粮。
这对柳家而言,是省口粮,到底二驴子是半大小子,柳婶儿还想存钱给他娶媳妇儿,自然能省则省。
柳婶儿亦是个要强的人,梅英刚搬进来时就被老板娘高看一眼,当天还给她“施舍”了烙饼。
她穷,但她也有尊严,绝不能被人看不起。
因此,她吩咐二驴子把榆叶儿分一半给梅英。
瞧着绿绿的榆叶儿,梅英光看着,并不知道如何做。
她只听太奶奶说过,很早很早以前,他们梅家还在北方,那年闹饥荒,太奶奶用这些东西做成饭,给爷爷他们吃。
反正,她是没吃过,而且很可能,根本都没见过。
“娘亲,这是啥呀,可以吃么?”
老二跟老大虽然也是穷小孩,但他们跟梅英一样都是南方人,应该是没见过这玩意儿。瞧着二驴子爬上树摘的,他们觉的这跟树叶子差不离,咋可以吃呢。
“听闻蛮好吃的。”梅英点了下头,揪了一片,搁到口中嚼了一下。
清甜,还蛮有嚼头。
她抓了几个,塞到老二嘴中,顺带也是给老大几颗。
“是蛮好吃的,这也可以做菜么?”老二好容易嚼完,问说。
“能,只是我没作过。”
梅英有一些没信心,瞧着那榆叶儿,决意试一试,漂洗干净,按照太奶奶讲的,一分苞米羹,九分榆叶儿,上蒸笼蒸。
只是她觉怪异,那蒸了,便好吃么?
她瞧了老半日,觉的咋看亦是不像是主食,更像是菜。
因此又作了一些榆叶儿鸡蛋煎饼,再作了一个青蔬汤。
榆叶儿饭跟榆叶儿饼,她还是送了一些到柳家。
而那日柳家也吃榆叶饭,只是人家还趔趄挣扎在温饱线上,跟梅英压根就不在一个次元。
柳婶儿自然鄙视梅英,吃榆叶儿便是为省食粮,结果要用油跟鸡蛋来配,这不是败家么?
可那是主妇的想法,对二驴子而言,他以前从不觉的榆叶儿好吃,可给梅英一做,居然头一回觉的,榆叶儿居然是这样好吃的玩意儿。
而这类感觉,不单二驴子有,老大跟老二也有——梅英压根即不认识榆叶儿,可是却也可以作的这样好吃。
那她还有啥不可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