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中有方桌大椅,孩儿们是没那样舒坦了,好在可以学点规矩,梅英也就不计较。
最麻烦的是小贝贝,小贝贝以前是把叉椅搁炕上,这样他跟诸人平行,没事儿也可以跟诸人逗闷子。
如今堂屋中,叉椅能搁哪儿?
放地下,他便要仰视,想一下,这是一个何其悲催的场面,老二坐高椅上,本即有些别扭,吃个饭还把腰挺直直的,手伸长长的才可吃到。
再看小贝贝可怜见的伸脑袋瞧着他们,霎时觉的他们好悲剧。
“娘亲,小贝贝好可怜呀!”
老二主动为小贝贝代言。
“要我背着他?”
梅英也觉的这样挺可怜见的,只是总不可让那郝屠夫坐他们土炕头吃饭罢?
梅英正觉灰心。
“今日的馍馍真香呀。”
老大忙转换了话题。
“恩,南方作法,奶香馍馍,特别松软。”
梅英笑了,拿筷子自己夹了个。
“吃饭!”
“娘用饭,郝叔用饭。”
老大老二如今也蛮习惯一块叫。
“吃饭!”
郝屠夫点头,伸掌抓了个,而后馍馍不见了,再伸掌,白白胖胖的馍馍给他蒲扇大手捏成一团,而后唯有小贝贝的小胖手那样大了。
老大,老二伸着颈子瞧瞧,再瞧瞧梅英。
“跟你们说了,南方馍馍便是这样作的。”
梅英有些羞忿,她不会做北方的老面大馒头,非要这样揭人短么?
“你要给你官人迁坟啦?”
郝屠夫自从柳婶摔跤,尤其是重新跟她们一桌吃饭以后,关系又舒缓了些。
如今,他自个住在另条街原鲁家的大宅邸中,周边环境宽松些,他们也可以说几句话了。
“是建坟!”
梅英纠正,挪跟建,差好远。
“噢,要帮忙么?我家老头认识会点穴的,让他来寻个吉地?”
郝屠夫顺嘴讲道。
“真真的么?”
这一点梅英还是信的,她也期望能在有限的地点中,帮章贡生寻个万年吉地。
即使地方不好,也可以摆个什么阵,起码不要遗害到老大、老二。
没法儿,梅英前世是个女商人,今生是个古人,风水这个东西,必须要信,要讲究。
“自然是真真的。”
郝屠夫不满了,他有那样不靠谱么?
“会很贵么?我没多少钱请先生的。”
梅英丑话说前边。
“我请来的,自然不会太过分,你做顿好饭招待他们便可以了……七八个下酒菜,亦是不必这样大盆儿,正常饭馆儿的份量便好。”
郝屠夫这一些日子也算对梅英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个女人,不会占别人的便宜,自然,别人也休想占她的便宜。
像个做大事的人,只可惜是个女人。
郝屠夫并不讨厌这种个性,彼此有了默契,实话实说直来直往,不累。
“对啦,过年,你要归家么?”
梅英想起正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