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郝萌解释:“保证不是杀人放火违法乱纪的大事,也不是要你以身相许,对你来说很容易办到的事。你要是答应呢,我们现在就坐下来打完一圈四局,你要是不答应呢,大门在楼下,现在出去还不到高峰期,挺好打车的。”
徐碧娥狐疑的目光在郝萌身上扫了几转,最后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咬牙道:“好!就照你说的做!”
“那就去训练室,”郝萌道:“你挑个桌子,咱们打二人麻将吧。”
徐碧娥冷着脸想了一会儿,转身就往训练室了。郝萌看向燕泽,燕泽对他点了点头,他才安下心来,跟着徐碧娥过去。
训练室随便挑了一间,徐碧娥挑了靠窗的一间桌子,外头难得有点阳光,顺着玻璃照进来,显得稍微暖和了点。
徐碧娥说:“我不用麻将机。”
“好啊。”郝萌从善如流,“就用手吧。”
他和徐碧娥开始洗牌。
自从进入职业圈以后,郝萌还是第一次手洗牌,因为手洗牌的弊病太多,可能会影响比赛公正性,职业圈是不用的。但是在民间,过去的那些年,大家却很享受这种手洗的爽快感。哗啦啦的响声,也很有真实感。
郝萌洗牌的时候在注意徐碧娥,徐碧娥也在注意他。之所以注意,是为了怕对方搞小动作,毕竟洗牌的时候,最容易出千。徐碧娥倒是很规矩的在洗牌,但是郝萌也发现,徐碧娥洗牌的力度,速度和腕力,都有种说不出来的均匀和恰到好处。
这令他有点惊讶,这些都是要练的,徐碧娥的样子,至少练了也数十年。徐碧娥现在的年纪,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六,和燕泽差不多,也就是说,他少年时代就开始在练习这些了,实在很罕见。
“你牌洗的不错。”徐碧娥道。
“彼此彼此。”
他们开始摸牌。
因为是和徐碧娥打,完全撅弃了职业圈的那一套规则,不知不觉中,郝萌有种从前和毛一胡打牌的感觉,他摸牌摸得飞快,这是他在进入俱乐部以来,不曾展现的一面。
徐碧娥也是一样,二人的手速,已经超过了普通人。观战的众人还没看清楚,眨眼间就摸牌做牌墙,整整齐齐,像是魔术一般令人眼花缭乱。
“你速度也不错。”徐碧娥说,比起最开始马马虎虎的敷衍,他这回的称赞要诚恳一些了。
郝萌说:“你也一样。”他同样惊讶于徐碧娥的手速。职业圈和民间派是两个概念,因为郝萌自小学的是毛一胡那一脉,就算职业圈的选手打的再如何精彩,他也没有很多的概念,但是徐碧娥和他是一个路数,因此,他能感觉的出徐碧娥的高明。在郝萌和毛一胡打过这么多年的对手里,徐碧娥算是郝萌遇到的,完全业余里的第一个。
郝萌也不得不承认,徐碧娥确实很高明,从某种方面来说,他算是在这个俱乐部目前的所有人里,除了燕泽和自己以外,最有实力的一位。
“手疾。”窦豆面色凝重。他们都是抱着来学习经验的想法来看牌的,郝萌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但是这一回郝萌的打法,似乎是放开了打,又是一个全然不同的风格。
“太快了。”应秀秀抓紧了应娆的袖子。
技巧可以学,方法可以慢慢推演,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实力肯定会更上一个台阶。然而郝萌现在所展现出来的,是手疾,四个多么简单的字,但眼下牌桌上表现出来的这两个人,却让人觉得有种一辈子也到达不了的无奈。
根本比不上的,除非再练个十年八年,然而等再练个十年八年,对方也早就把他们抛的更远更没影了。
郝萌是很认真的练过的。
毛一胡是个特别神奇的人,他对于每一场的结果并不怎么在意,偏偏对训练的过程无比苛刻。郝萌在最初练眼力的时候,要每天观察墙上画的一副孔雀图尾巴上有多少根羽毛,练计算力的时候,要坐在长街口心算一天跑过多少辆车。练腕力的时候,拿着一米长的铁筷子夹油锅里的鹌鹑蛋,练速度的时候,连一秒钟打死多少只蚊子都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