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商量,我现在不会杀你。”红胡子睥睨着他开了口,不会杀我?徐泗顿时卸了口气,“我会等尤西来,然后在他面前杀了你。”那口气卸早了。
“然后再灭了他。”徐泗又提起了那口气。
“你……跟尤西有仇?”徐泗试探着问,“他杀了你爱人?”
显然,这是一种仇杀,根据全世界通用的以眼还眼的规则,徐泗推断出尤西以前对这人做过类似的事。
“哼。”红胡子哼了一声,拒绝沟通,顺便又喷了一团火。
等徐泗在雪地上打完滚,扑完火,衣衫褴褛地爬起来的时候,他还带着那顶白色的头盔,心想:你烧吧,别烧到我脸就行了。
“呵呵,你的情人终于赶到了。”红胡子幽幽地吐出一句话,徐泗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搜的爬起来,不顾一切地拔腿就跑。
他不能成为红胡子要挟尤西的筹码,最好他能跑到尤西身边,不然……
红胡子的尾巴除了会喷火,还有一个功能,就是甩人,徐泗当下小腿就被扫了一记,摔了个狗啃泥,然后他的一只脚就被缠住,巨大的托力把他整个往后拽去,他把指甲嵌进雪里,抓住了雪层下的枯草,随即枯草被他连根拔起,他又把指甲嵌进黑土,刨出一道道指痕。
当他觉得自己的手指快骨折的时候,那阵托力突然消失了,身后传来红胡子愤怒的骂声:“妈的!”
徐泗旋即转身,他的脚上还黏着一截颤动的尾巴尖,它被迫跟主人分了开,正颤颤巍巍抖动着粉红色的肉,那切口齐整,一刀截断。
他慢慢抬起头,看到黑色的高筒小皮靴,紧致地裹着笔直小腿的一截,在往上,就是那身暗纹流动的黑色风衣,在漫天飞舞的白色雪花里尤为惹目,而最光芒万丈的,是那把比人还高的弯弯的镰刀,镰刀看上去古老而神秘,手柄上繁复的花纹低语着她经历过的时代和收割过的平凡或特殊的灵魂,不需要打磨就锋利如新的刀刃在月光下亮的惊人,像是一盏白炽灯,照亮了执着他的人。
死神的镰刀叫什么来着?斩魄刀?
徐泗的一声欣喜的尤西哽在喉咙里,他看到尤西背在身后的左手,那只手缺了两根手指,食指和中指,可是并没有流血。
徐泗定定地盯着那只手,心底一阵抽疼。
原来,死神是不会流血的。
“你的手……”徐泗挤出了三个字,尤西把手拢进衣袖,没有回头,“听着米凯,我可能打不过大卫,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
徐泗的眼前飘过来一张泛黄的纸,像是从哪本古老的书籍上被暴力撕下来的,纸张边缘毛毛的,纸上画着一系列的插画,旁边附有文字咒语和注释,徐泗一眼就看出这是什么特殊仪式的步骤。他看到一开头就有一长串红色醒目的字,像是严重警告,但是那个文字他并不认识。
“照着纸上说的做。”尤西吩咐道,而他身前的雪原,已经响起了兵器交刃的玎珰声。
“你还找了帮手,尤西,让我来看看这是谁?”红胡子大卫兴奋的声音传来,“哈,原来是风流死神哈利,你不去睡女人跑来这里趟什么浑水?”
哈利反唇相讥:“你不在窝里陪着你奄奄一息的情人跑来打什么架?”
大卫被他一句话激得暴走发狂,“今天我让你们全都为班特受到的痛苦付出代价!”
“给,这是仪式过程中必须的材料。”尤西又塞给徐泗一包蓝色碎布包裹着的东西。
徐泗忽然心生不安,拉住急匆匆赶去支援哈利的尤西,“等等,尤西,这是什么仪式?”
“能让我们活下来的仪式。”尤西拍拍他的手背,给了他一个坚定的微笑,“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