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何干?!她乃妖物,我待替天行道,必将收了她去。”萧文清哪里肯听,一听沈庭知这话,顿时又激动起来了。
他向来以除妖为己任,虽然因为误会沈庭知觉得抱歉,但青谷可是实打实的妖,收她那是绝无二话。
沈庭知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感觉自己之前那番话都白讲了,声音也不免更冷了些:“你替的什么天行的什么道?这这位姑娘虽是妖,却既未杀人放火,亦不曾破人家财,你就因为人家是妖便要收了去,可知生而为妖又非她能选择的。”
“她现在没作恶,不代表以后不作恶!”萧文清不善言辞,但又急于辩解,情急之下更是乱了方寸,只能憋出这样一句话来。
沈庭知自觉跟这样的直肠子讲不通道理,也不跟他扯嘴皮子了,直接就地捡了根树枝,“气势汹汹”地朝萧文清走过去。
长宁这副壳子生得好,笑起来的时候十分温柔无害。但沈庭知本人气质却十分清冷,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时候自带几分凛冽,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手中还握着那根树枝,一眼瞧去就是来者不善。萧文清摸不清他的底,他那些除妖的手段又对沈庭知毫无作用,他以往大大咧咧,无所畏惧。此时看着沈庭知目光锐利的眼睛,倒是少有地生出几分害怕来:“你要做什么?”
沈庭知笑了笑,随意道:“我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乱杀无辜的贼人。”我要教育熊孩子。
萧文清一听这话,头脑发热,顿时把刚才的害怕不知忘到哪里去了,张嘴就回:“我什么时候乱杀无辜了?!”
沈庭知此时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听见他的话动作也没有任何停顿,提起树枝就向他刺去。
柔软的树枝在那一瞬间就像是上了寒光,闪耀着刀剑般的锋利,直冲萧文清而去。
萧文清哪里知道他这般不按常理出牌,说打就杀,他下意识地就想避开,但那树枝竟如利剑一般闪耀,剑身铮铮作响,锐不可当,一时间萧文清眼前竟似有万剑齐发,无孔不入。他欲避之却不知从何避起,最后不知为何竟生生地愣在了当场。
眼看那剑就要刺入胸膛,萧文清心中大呼“吾命休矣”,却只听到“嘶拉”一声,左肩上一轻,胸膛却没有任何痛感传来。
灰布包裹被挑开,里面的东西顿时散落一地,几本书册赫然在目,上书几个大字“修仙法”“除妖道”,沈庭知嗤笑一声,扔下手中树枝,却是直接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青谷看了看萧文清愣在那里的身影,暗自摇头,随即毅然地朝沈庭知走的方向跟了上去。
微风拂过,轻轻吹起萧文清的衣袂,送来几分清爽,他却恍若未觉,身体如同僵硬了一般,一动不动。地上的书册不知何时被掀起了一角,露出的一角字迹清晰:“妖者,恶也。除恶扬善,是为天道。”
寥寥数语,却仿佛针般刺痛他的眼睛。沈庭知方才的话犹在耳畔,惊雷般哄响。
“你现在没乱杀无辜,不代表日后不乱杀无辜。”
是啊,以后的事情本来就是未知的,用假设的理由作为前提,本来就是不成立的,又有何道理可言?
萧文清呆立半晌,突然醒悟过来猛得追上前去,他高声喊道:“喂,那只猫妖哪里无辜了?”
沈庭知径直往前走,青谷紧跟在他后面,不远处还跟了萧文清这个大尾巴。
三个人一路没停,穿过一片树林又经过一处草地,直到再次路过一片花园的时候,萧文清实在忍不住了。
他停下来冲最前面的人吼道:“喂,你到底要去哪里啊?”他也不知走了多久,总感觉那人准备一直走下去。
青谷本来就挺烦他,闻言一下子回过头来,也吼了回去:“我们又没让你跟着。”
“你……”萧文清说不出话来了,但是就这么走了又不太甘心,只好闷着头一声不吭地继续跟着,小模样可怜得像只流浪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