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朱浩奇大怒:“张晗栎!你他妈别自信过头!谁把谁刷下还不一定呢!”
少年忽然笑了笑,脸上骤然绽出一个甜美无比的笑容,与青筋暴露的朱浩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个天真的孩子一般,他歪了歪头,嘴角勾起,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慢吞吞地说道:“那就请多指教了。”
等少年从比赛场地走回休息区,脸挂笑容迎上方枢怀,后者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刚才怎么对朱浩奇笑成那样?”虽然并没有指责的意味,但是语气比平时跟他说话要差得多了。
少年愣住,眨了眨眼,没有反应过来,心想方方怎么生气了啊?
他跟方枢怀熟得不能再熟,自然从他紧蹙的眉间和他异乎寻常的语气中发现了不对劲。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方枢怀的衣角,有些不确定地出声:“方方?”
下一秒,方枢怀长长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少年的脸,语重心长地说道:“栎栎,下次别对他那样笑,知道了吗?”
听了这话,少年下意识地回道:“你刚刚也对他那样笑了。”语气中颇有些控诉的意味。
方枢怀一愣,接着失笑:“我那是吓他的。”
少年振振有词:“我也是吓他的!”
方枢怀顿时噎住,想起少年对朱浩奇笑了之后,后者暴跳如雷的模样,心下又忍不住担忧:“那人是个疯子,你别去招惹他,有什么事让我来,知道了吗?”
刚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方枢怀心中的不爽比得知自己的名额被朱浩奇占了更甚,几乎要喷出火来,烦躁得不行,于是在看到少年过来的时候有些失控地问出了那句话。现在这一来一回间,他仔细想了想原因,终于得出了结论。
那孩子对着朱浩奇笑的时候,脸上带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和挑衅,他怕少年被那个神经病给记挂上,这才做出了那番嘱托。但他却没有意识到这显而易见的一点,这一次的比赛,只要张晗栎的成绩高于朱浩奇,后者就绝对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放过他。
方枢怀脑中还在为自己的心情做辩解,少年已经垂下了眼,再次恢复了前几天的状态。
“方方,我这两天心里一直很难受,像是有一把火架在我的心脏下面烧,很难受很难受……”少年顿了顿,像是说不下去,方枢怀却是这几天来第一次听到少年将自己的心情说明白,顿觉自己的心脏都揪成了一团。
他伸出手,将少年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抚了抚他的背:“好了,别担心,不用为我难受。”
“我不会放过他的。”少年靠在方枢怀的肩上,声音闷闷地说道,“我想要打败朱浩奇,想要把他淘汰,让他进不了十六,进不了前八,更不可能拿到第一名。”
少年说得坚决,做得更是果断。
淘汰赛一开始,少年便以狂风骤雨一般的节奏抢占了先机,以三十分满环的成绩赢得了第一局。
第二局一开始,朱浩奇看了一眼身侧眉眼沉沉的少年,咬咬牙,按照自己的节奏开弓,然而动作还没到位,他便听到旁边信号片“啪”地响起,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箭支自弓窗摇摇晃晃地飞出去,歪歪斜斜扎在了前方五米处。
“过三米线,成绩有效,脱靶。”
“裁判!”朱浩奇大喊起来,“他干扰我!这一局应该是我先射!”
第一局两人都是轮流射箭,但刚才那一箭,按照道理应该是自己先射,张晗栎却抢先射了出去,并且射中了对面的九环,而自己只有一个脱靶的结果,朱浩奇气得浑身发抖,已经顾不得什么了,一心认定这是张晗栎故意干扰他。
后面裁判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原则上两人可以同时射出,轮流射箭也只是一种选择,这个算不上干扰。”
裁判既然已经发话,朱浩奇便也没话说了,心下的恨意却是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