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宋儿这才忙退后了两步,声音乖巧几分,“宋儿不知大蒙礼节,还请可敦赎罪。方才也是可敦问着,宋儿才如实相告。若是金戈铁马取不来,便用铜镜和刀刃便好了。”
萨仁平了几分气息,却在凌宋儿面前踱步,再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木南公主,虽是垂着眼眸,可话说得却是有条有理,说什么金戈铁马,分明就是故意激怒她,想阻止她拖延时间的。这十来岁的小姑娘竟是将她算计了一回了。萨仁的口气这才平淡了三分,对一旁姜琴嬷嬷道,“去我房中取铜镜来,送去产房里,给她用。”
凌宋儿这才看了眼帐子前的乌云琪。乌云琪心领神会,欠身对可敦一拜,“可敦,那乌云琪便先进去帮三夫人接生了。”
萨仁这才答应,“行了,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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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阿修罗
炭火被乌云琪使着仆子灭了。已经是五月的天气,并非太凉,就着余热,也能保着帐子里的暖意。
乌云琪方才摸了摸三夫人的肚子,“小主人已经下来了,三夫人,该好好用劲儿了。”
“我…我没力气了…”三夫人虚弱望着乌云琪,疼得喘息难平,却又被一旁德曼嬷嬷架着起来用力。
乌云琪探着脉象,自己额上起了细汗,产妇气力确是不够了,血脉还有亏欠之势头,这样下去怕是会血崩。乌云琪忙让德曼嬷嬷将人扶着躺回去塌上,“三夫人你先歇歇,攒攒力气,我且先去熬副药汤来,一会儿我们再生。”
到底人虚了,三夫人一被德曼嬷嬷扶着躺了回去,眼皮便合上了,睡得不沉,可实在太累,一边睡着,嘴里一边哼痛。
乌云琪写好药方,才对一旁德曼嬷嬷道:“额吉没来,只能我自己去煮药汤了。还请德曼嬷嬷先照顾着,有什么事儿,来帐子里找我。”
“那乌云琪你快去快回。”德曼答应完,乌云琪才拿着药方出来营帐。凌宋儿还陪着可敦在外头等着,姜琴嬷嬷将将取了一面铜镜来,给可敦回报,“可敦,姜琴这就将铜镜按公主说的,挂去三夫人床头。”
可敦点头默许。姜琴嬷嬷进了帐子。乌云琪忙也拱手一拜,“可敦,我去熬一副汤药,助三夫人顺产。”
“芷秋跟乌云琪一同去吧。”凌宋儿忙道,“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帐子里还得你来照顾,抓好药了,芷秋熬好了送过来。”
“嗯。”乌云琪暗自感叹,这人细致周到,点头答应着,随之带着芷秋走开了。
萨仁方才斜眼扫着凌宋儿,“不想木南公主,还是副热心肠的。这般帮着我妹妹,日后她该要多谢你才对。”
凌宋儿欠身一揖,“阿布尔汗既和我父皇盟约,也是我父字辈的长辈了。宋儿今日才来到大营,断不想见着三夫人出事,阿布尔汗伤心。”
萨仁勾着嘴角,笑得几分暧昧,“倒是个懂事的孩子。”
铜镜方才送进去一会儿,帐子里才又起来了动静。三夫人受不住,又被人扶了下榻跪着生产。方才休息了一会儿,有了气力,正使着劲儿。乌云琪抓好药赶回来,忙去探了探胎儿的位置。“看到小主人的头发了三夫人。”
乌云琪抬眼望见床头铜镜,见得三夫人起来了士气,看到些许希望,忙去让仆子们扶好产妇,帮着产妇按摩着肚子。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芷秋才端着药汤回来,方才到包营门口,便听得帐子里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德曼嬷嬷出来报信儿,一脸喜气对可敦做了一拜,“可敦,三夫人为可汗生了位小郡主。”
“真是长生天保佑,妹妹有福了。”萨仁却是沉着语气的,和这话中的意思却是不太相符:“姜琴嬷嬷,那我们这便去给大汗回话吧。母女平安。”萨仁说完,扶着姜琴嬷嬷的手,才对凌宋儿道,“公主可是要看看小郡主?我便不留了,晚些再和大汗一起来看妹妹。”
凌宋儿欠身行了送礼。等得可敦走了,芷秋才忙将药汤送到德曼嬷嬷手上,“乌云琪要的汤药,也没来得及用上。还请嬷嬷端进去看看,她还要不要?”
德曼端着药碗转身进了帐子。
芷秋才忙来扶着凌宋儿。“主儿,你也折腾了整夜了。早些回帐子休息吧。白日里不定还要见阿布尔汗,怕是没得睡了。”
凌宋儿点头,正扶着芷秋打算走了,却见得乌云琪从包营里出来。“公主,方才多谢公主了。”
“不必客气。”答了话,凌宋儿脚步有些轻飘,扶着芷秋方才稳了稳。咳嗽却是又犯了。
乌云琪忙来扶着人,“昨日夜里听那多说公主来了,且还病着。要不是顾着三夫人要生产,我本该去看看的。公主先回营帐,我再看看三夫人,便来给公主请脉。”
“嗯。多谢乌云琪。”凌宋儿语别,方才扶着芷秋往回去。
芷秋却是几分心疼主儿了,“这两日赶路已经是累着了,还折腾整宿,该是要发病的。”
回来帐子里,天色已经大明,凌宋儿倒在塌上,合眼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帐子里晃着两个人影。芷秋见得她睁了眼,忙过来探着她的额头,“主儿,可不是累着了,又发热了。乌云琪给你送了药过来,你快起来吃些。”
凌宋儿这才看清楚帐子里另外一人,是乌云琪。咳嗽两声,被芷秋扶着坐了起来,才见得乌云琪端着药汤送了过来。“公主先吃药,一会儿还得再吃些东西。”
喝好了药,便听着帐子外头有人摇铃。
“公主可在里头?博金河前来拜见。”
凌宋儿记得这名字,蒙哥儿说过,是他安答。乌云琪忙收了药碗,“公主吃了这次药,等晚上乌云琪再给公主送一次。乌云琪就不打扰公主了。”
凌宋儿点头,芷秋方才给她披好了衣衫,才将乌云琪送了出去,顺道将博金河引了进来。
博金河还带着两个小厮,端着一个铜盆,满满一盆的鲜奶,还泛着热气。然后对凌宋儿拱手一拜,“公主,赫尔真让我来,给公主送些养身体的牛奶。妇人们刚刚挤下来的,公主趁热喝。”
“他有心了。”凌宋儿坐在塌前,却听博金河接着说。
“博金河还是来通报公主,今日傍晚,阿布尔汗将在客营里设宴,替公主和赫尔真接风洗尘。”
“嗯,有劳博金河了。宋儿会按时赴宴。”她没什么精神,只答得淡淡。
博金河却看出来她脸色几分不好,“公主可是病情反复?赫尔真还在跟大汗议事,稍后我好回他的话。”
凌宋儿没忍住咳嗽了两声,“乌云琪已经来看过了,喝了药好些了。”